香烟盒里,“怕了你。”
想了一想,“今天的事情回去跟谁也别讲。”
“我晓得,不会说的。”晓玉“可是,他为什么老一提邓红梅,就那样,邓红梅跟他有仇吗?”
“不是的。”谌文辉低垂了头,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邓红梅苗条的身影。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萧哥与红梅姐好过。后来分开了。”
谌晓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你一小孩子懂什么呢,大人的事情别管。”文辉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把桌上的空盒揉成一团。
他心里烦躁。这几天以来,像是被猫儿抓着似得坐立不安,一会儿觉得浑身的力气没地方使,一会儿又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知道该对谁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会儿自怨自艾,自卑得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想打架,想揍人。
“那你帮邓红梅买书,他是怎么知道的?”晓玉又问。
“前天我去新华书店找萧哥买书,正好红梅姐也在排队,见到了就聊了几句,那天人太多,红梅姐排了半天也没买到。”谌文辉说道。
他突然觉得跟晓玉聊聊也是不错的,反正她还是个尚未开窍的小孩子,不会想太多,更不会了解自己心里那些隐秘的想法,自己乱糟糟的思绪正好要理一理。
“你说你能买到,是吧?”晓玉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嗯,我看她一个人没什么人帮忙,挺可怜的。”谌文辉道。
“可怜?”晓玉心里轻轻地重复了一遍,是挺可怜的,以前的小说与电影里都演过的,知青为了生活所迫,不得生已结婚生子,后来又随着时代的变化,离婚返城,其中的恩怨,哪里是能解释的。
那萧哥说得没错,谌文辉你要少提邓红梅。
那些粉红的念头,需要有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才行。
晓玉拿起桌上那牛皮纸包,从里面抽出一本,打开了第一页,指给他看,轻轻念道,“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谌文辉闻言一怔。
低头翻弄着那本《安娜卡列宁娜》,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是不该管那么多,只是看到这样的不公平的事情,心里觉得憋屈。”
“那萧哥是邓红梅的前男友,别人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我才没有操心呢。”谌文辉白了她一眼。
“没操心就好。你不是要念书的吗,等你上了大学,一切肯定就与现在不一样了。那时候一定会有漂亮的阿姨喜欢你的。”
“人小鬼大。”谌文辉微微红了脸,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
自己的小心思让小侄女儿看破,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心里却舒服多了,像是脑子里的一团乱麻,被人用小手理顺了。不管怎样,邓红梅的事情是她自己必须解决与面对的,自己就远远地做个看客吧。
“什么漂亮的阿姨,我们家晓玉最漂亮,看今天连那萧哥,对你另眼相看,还送你书,从没见过他对人这样。想当年,他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却变得这样了。哼,市侩。”
晓玉听了她的话,噗嗤地一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说市侩对我印象好,那我是什么?”
谌文辉听了抓了抓头发,也笑了。
玻璃窗外的夕阳西下,给寂静的街道染成了金色。
谌晓玉鼓着腮帮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吸管,玻璃杯的水珠上下涌动着,闪闪发光,晶莹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