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赵歇嘻嘻笑了笑,又摇摇头。说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家的客人。”
赵明诚道:“歇儿现在可攻读了什么书经没有?”
赵歇也不看赵明诚,依然认真为李清照在擦拭泪水,不过却是挺胸抬头道:“歇儿并没有读太多的书经。昔时的先人留下的书籍卷帙浩繁,我这么小的年纪,哪里能够读得完呢?”
这话说得很有力气。全然没有尊重之意,相反,却还隐隐带有些许不屑的语气,这话一出,让赵明诚欣喜之中带着惊讶。
赵明诚心里想道:“不错,不错,这个孩子像极了我了。”
李清照温柔道:“哦?既然如此,看你这个样子也像是读了很多了。”
赵歇摇头道:“我哪里读那么多了?我只知道的是,当今世道,我们都尊崇孔孟之道。我自然也读了一些。”
李清照接着道:“怎么,你都读了吗?”
赵歇摇头道:“稍有涉猎罢了,我……小小年纪,不去想那么多的。”
李清照瞧孩子这么有自信模样,想必他也是知道许多了,却只说“稍有涉猎”,谦虚至极,谦虚之甚呐。
赵歇擦拭了几下,又与李清照问道:“哦?你为何流这么多泪水呢?”
李清照摇头道:“没事没事,我只是心里有些事情罢了。”
赵歇道:“哦。那就算了,既然是心里有事,歇儿也不多问。”
赵明诚心里暗笑道:“这个孩子,还真就只顾着自己了。对于人家全然不顾。他和娘子说了半天话了,怎么还只是‘你’呀‘你’的,一点礼貌都没有。不过这倒也像我。”
李清照道:“孩子,你能有这么博学,将来必然能够成大器的。你若成了材,可别忘记我们。”
赵明诚嘿嘿道:“我们是你爹爹的……这个……远房亲戚。和你也能攀得上关系的。”
那人站立在一旁,一直没说话,此时插话道:“哪里是攀上关系?赵公子李小姐都是我的恩人。我们应该攀你们的关系才是。”
赵歇摇头道:“爹爹你又妄自菲薄了?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这不是爹爹一直教导孩儿的吗?我们不管谁人是什么人。若说帮忙,那是可以的,若说攀关系,这就不好了。”
赵明诚摸摸歇儿的脑袋,突然双手伸过去,抱着歇儿的脑袋就不放手了,与歇儿笑道:“嘿嘿,说得好,男儿当自强。歇儿你将来通过自己,考取个功名给你爹爹瞧瞧,将来就都来攀你的关系了。”
赵歇无奈,摇头道:“是亲朋,帮忙是应该的,你怎么老说什么‘攀关系’?歇儿待我的至亲挚友,自然会倾心相待。这个‘攀关系’,我讨厌这个词语。”
赵明诚又摸摸歇儿的脑袋,心里想道:“小孩子稚气正盛,这样想也好。”
李清照道:“我瞧这个孩子就与其他孩子不同。很好,将来就是王侯将相。歇儿,待你将来功成名就之时,我们来找你,你不要将我们拒之门外就好了。”
赵明诚与娘子道:“娘子说什么呢?孩子都说了,讨厌‘攀关系’这个词语,会将你拒之门外吗?”
李清照忙笑道:“是我的不是了。对,孩子有志气,有雄心。”
赵歇摇头道:“什么志气的,我只是捡自己喜好读的书读上一读罢了。只是我还不知道日后会怎么样。不过呢,读书人十年寒窗,将来考取功名那是最好的了。”
赵明诚点头道:“嗯,对。”
赵歇心里道:“人家一来我们家就是说这些场面上的话,我听都听腻了,算了,说多了也没意思。我还是走吧。”
赵明诚还想再说上几句话,却见歇儿突然一个转身,直接蹦跳着向外去。
李清照忍不住又叫了一声:“歇儿。”
赵歇乖乖停下来,回身看向李清照。
李清照心里道:“我是歇儿的母亲,却又不能与他相认。实在是揪人心肠,痛苦万分。”
想了一想,李清照与歇儿微微笑道:“你在外面跑的时候,小心着些。早点回来,晚了,你爹爹该担心你了。”
赵歇嘻嘻道:“我知道了。”
李清照还想再说什么,内心挣扎片刻,终于轻声说道:“去吧。”
赵明诚也是恋恋不舍,可是别无他法,只得和泪微笑道:“慢着些走。”
赵歇又冲着他们微笑了一下,笑容甜美,令得李清照和赵明诚二人瞧了都又欣然笑了几声。
待歇儿出门之后,李清照和相公二人这才慢慢起身来,又坐回到原来位置上。
赵母在一旁,这时叹了一口气,也坐了回去,道:“好孩子,我看到他,真是高兴。”
李母道:“多日不见,今日又见,实在是高兴,高兴。”
说着话,李母也跟着笑了起来。
赵母道:“赵公子,多谢你能带我们过来,让我们能再见一见歇儿。”
那人道:“当初李大人将歇儿交给我,我就当是替你们看管孩子。如今你们又回来,我哪里能够不让你们见一见孩子呢?”
李母道:“因为这个孩子,还累得赵公子搬家,我们全家都念着赵公子的恩德。”
那人道:“我应该处事小心,这是违抗圣旨,不是说着玩的。正因如此,这么多年,李大人派人来找我,也是没能找到。晚辈……对李大人不敬,没有与他说明,就私自搬迁到这里来了。”
李母道:“这是我们连累了赵公子。”
赵母道:“我们现在也是落魄成了平民百姓。这里没有李大人赵大人,他们都过世了。我们就是正常的亲友。像孩子说的那样,没有什么‘攀关系’一说。”
那人道:“哦,伯母说得是啊。不过晚辈对伯母尊重,这是一定要的。”
赵母道:“好。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要时常来往,保持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