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尝不是留下的一种痛苦呢……
“安郎……呜呜呜……安郎……”已经晚了,耿静静看着自己洁白的双手,这双手已经染上了血迹,而他现在也不是她的安郎了。
这一切大概只是她执念过重吧,她痛苦,但是他经历的痛苦一点都不比她少,也算是抵消了罢……
耿静静看着不甚安稳的周延,她这个人很贪的,要一个人,就要全部,要是这个人从始至终不能属于她一个人,那么就不要了,但是这么想着,眼睛里面的泪水为什么却是止也止不住呢?
他已经忘记了那个时候的誓言,那么她也便不再纠缠,找到了那人,但是那誓言到底是飘散在了风中。
说好了的,未能相守至白头,之后与君再相逢;灵玉于天地作证,君若安存我不休……那年的柳树黄昏似乎还一一可见,人却是已经无法再见了,那么便是算了罢……
她走她的往生道,他过他的连理堂,追寻了千百年,她也是倦了……
“带他离开这里吧……”耿静静默默的缩回角落,有些恹恹的说道,见白梨玥还是站在她身前,不由的抬头,那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哭花,“做什么还不走?我现在修为皆无,很快消失于人间,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我现在对于这人间已经毫无威胁了。”
“一个誓言,千百年,永世不存,放任他与其他女人幸福,甘心吗?只要现在进到冥界,投入忘川,还是可以帮助你投胎的。”白梨玥说道,眼底有着淡淡的疑惑。
在她看来这份爱情很平淡,虽然幸福,但是太容易成为一场镜花水月,就因为一句誓言,徘徊千年,对于这样一个固执的女人,白梨玥的确心底有些微妙。
毕竟人都喜欢美好的结局,一段千年之间的情缘被期许被完成,的确让人忍不住的憧憬,白梨玥微微摇头,但是哪有这么多的美好结局呢?世间多得是痴情怨念,哪有那么多的成全呢。
耿静静微微摇头,“不必了,已经够了……”
她突然抬头一笑,那丝笑意之中带着释然和些许的惆怅,“我给你们带来了不少麻烦吧?”她再次看向周延,“我刚醒来那段时间,正好是他与那少女定下亲事的时间,我恨,我妒,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背负这一切的不仅仅是我,他付出的要比我更早更多,我一心追求着我们的誓言,机关算尽最后还是梦一场……”
“我之前常常再想,如果是我,再次着上着火色嫁衣,”耿静静轻轻低头抚弄着她身上的衣物,“留在此时此地,再看那乱世之景,婚堂连理,是不是他也能够想起我们的誓言,我所背负所追求的一切,只要是他能够想起,不管是悲伤无奈,还是欢喜无度,那都没有关系……不过现在想来,这是我的奢求,也是对他的束缚吧……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咳……不要……静……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