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衣服不是更把他们比成泥了,就布袍子才好呢。赵华忙道,“今儿我们去的地方最是风雅,绝不会有这样不长眼的。”
千请万求,拖了程青城到莫愁观。
程青城皱眉道,“怎么好端端的喝酒喝到道家清净地来了。
赵华赔笑道,“这莫愁观的素酒最是养人,来都来了。”
天下最坑人的也当有这句,来都来了。
程青城便跟进去了,外头看不过是个普通道观,不想进了屋,竟是香花软玉,锦绣罗帐,引愁去追范十一娘了,几个小道姑相迎,又端了酒菜上来。
赵华道,“妙清呢?”
“妙清师姐在给人讲课,赵爷今儿可是来晚了。”小道姑一面摆酒,一面与他解释,一个媚眼抛向程青城,“这位爷好生面生,是头一回来吧,其实除了妙清师姐,我们几个讲课也是不错的。”
赵华一拉道姑的手,摩挲着道,“那一会儿就劳你给我讲讲课。”
程青城深觉不对,虎着脸不理人,倒酒不喝,问话不理。其他公子哥这会儿也顾不上他了,各自拉了道姑喝酒。
酒过三巡,程青城借口方便,想要遁走,不想听见有哭喊声,循声而去,竟是几个道姑在抽打两个女孩子。
两个女孩子豆蔻年华,被抽打的浑身血迹斑斑,口中却道,“你们这些妖道,你纵是打死我们姐妹,我们也不会做这等下流事。”
道姑气个仰倒,抬手又抽了好几下。
原不独范十一娘不想跟着引愁修行讲课的,这对姐妹家中贫苦,被引愁买来做道姑,原还高兴不用挨饿,不想竟是要□□她们接客,不从便打,妹妹已经昏过去了。
程青城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有道姑上前赔笑,“爷还是前头坐,不过是师妹不听话,管教管教。”
程青城横眉冷对,“只怕不只是管教吧,你们这样逼良为娼,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
几个道姑见他穿着朴素,不似大家公子,撇下姐妹俩,鞭子都指向程青城,厉声道,“须知道,人要少管闲事方活的长久。”
她们观里迎来送往,也有几个后台撑腰,个把百姓并不放在眼里,不想程青城冷硬不吃,只说要去报官,鞭子扬手抽去,被他抓个正着,夺过来反把她们抽了个花容失色。
有人砸场子,这还了得?
就是赵华也想在美人面前添几分英雄气概,带了护卫去救美,大喝道,“什么人在此放肆!你赵大爷来了!”
程青城冷笑,“那可真是给赵大爷见礼了。”
一腔英雄气概顿时全都付了东流水。
程青城踹开两个娇滴滴的道姑,大步出门,用侯府印信招了官兵来,一干人等俱是抓起来收监,妙清正同人行事呢,冷不防被踹了门,胡乱裹了衣裳一起押走了。
更是从道观里抄出无数金银,又有春宫等一类龌龊的行乐物件,取了几样当证物,其他都就地点火烧了起来。
门口乌泱泱聚了一堆百姓,都是拍手称快的。待得引愁回来,门口已是老大两张封条,观内弟子一个都无,原还想忍耐几日,如今安乐窝被毁,恨不能立时杀了林如海,抓走林黛玉。
趁着入夜时分便要潜入林家,不想她先前上门留了鬼气,门神两只石狮子早就察觉,她从花园的角门偷进,正欲去往林黛玉的绣楼,冷不防被只小狮子咬住裙子。
定睛一看,竟是只石狮子。
她道行高,哪里怕这个小东西,一脚踢出去老远,小狮子在地上滚了两圈,立起来就嚎哭,竟同个小孩儿一般无二。
引愁暗道不好,忙要跑,已是来不及,一公一母两只石狮子早是堵住她前后去路,公狮子仰头一吼,扑上去就是一口。引愁勉强避开些,万般手段只是使不出,被两只狮子追的狼狈不堪,险些咬成两截。
她一咬牙,扔下手中拂尘,要说这拂尘也算是件法器,若不是性命攸关,哪里舍得。只见拂尘落地,竟似藤蔓一样,张开无数白毛,缠绕住石狮子,石狮子利爪一开,将白毛尽数撕开,只是引愁以不见踪影。
翌日早晨,林府下人竟发现母狮子爪下压着一大块灰色碎步,又有好些不知是什么的白丝在两只狮子身上。
“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做这种事,要是被小爷抓到了,非要打个半死不可。”门子恨道,几人打了水将狮子擦洗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