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慰问,才稍稍缓过神来。
刘重元摇摇头,这刺杀算什么,这几年随着职方司发展壮大,对后金的战略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后金发动对刘重元的阴谋、暗杀已是数不胜数,这次只是小儿科,恐怕只是东虏派人来恶心恶心他而已。
“那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不若说与妾身听听,我虽然出不了什么主意为相公你分忧,但是你不是常说快乐与人分享快乐增倍,而痛苦与人倾诉痛苦减半吗?”
正巧丫鬟端进来一碗冰镇绿豆汤,王氏服侍丈夫喝下,浑身激凉让丈夫轻轻的打了一个寒颤。“待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在与夫人详谈吧!”
王氏出生江南簪樱之家,家里世代都是读书人,他父亲王助在担任湖广巡抚任上,看中本地一名新晋进士刘重元,做主将王氏许配于他,迄今已经十六年了。
十六年间,他们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一连生下三个孩子,卓实羡煞众人。与家族众姐妹以及手帕交们闲聊起,了解了其他男人的生活方式和习惯,王氏就觉得自己的丈夫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是这世间少有的谦谦君子,或者说处处以君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即使小时候就敬仰如同天人一般的父亲,比起夫君来也大大地不如。每当想到这个,王氏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老仆忠叔匆匆走进来,打断了王嬅的遐思,“夫人,兵部来人了!”还没等王嬅回应,刘重元穿着单衣匆匆的走出来,忠叔自觉地从门外请进一个穿着武官袍服的汉子,走进屋来立即跪下向刘重元施礼:“侍郎,有探子从辽东回来了!”然后又向王嬅行礼口称夫人,王嬅认出这是夫君的下属,世袭燕山前卫千户韩破虏,曾经多次前来向夫君汇报军情,因此微微还礼,随即退往后厢房。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就见刘重元脸色凝重的走进来,让王嬅帮着穿官袍。王嬅和秋画一边伺候刘重元穿上官袍,大热天里外两层很快就汗透夹背,见夫君浑然不觉只是紧皱着眉头沉思,王嬅不觉问道:“夫君,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儿?”
刘重元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妻子带着孩子们先睡。走到前院,忠叔早已安排好了轿子,韩破虏以及仍然在一旁伺候着,此外还有八个腰跨绣春单刀的兵部侍卫随扈,作为侍郎级高官,按照规定甚至可以配备二十四名侍卫的。
从小石雍坊刘宅出发,沿着宣武门大街向南数百米,沿途巡逻的锦衣卫士卒络绎不绝,而自去年后金大军破关而入,烧杀劫掠,京畿山西直隶大批的灾民涌入,京师的治安状况十分严峻,大白天劫掠杀人事件时有发生,在皇帝的明旨切责下,巡城御史、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等相关机构纷纷加强巡捕力度;这一带位于皇城以西,是高官显贵宅邸云集的地方,本就是是各衙门巡视警戒的重点,再加上今天刘重元的遇刺,让皇帝雷霆震怒,刚刚上任不到两月的顺天府尹被下狱,锦衣卫督堂大人也被重重的训斥,因此各部门今晚上格外的殷勤,沿途的官兵见到刘侍郎的灯笼,纷纷站在一旁躬身施礼。
向左拐进大石雍坊,向东越过几座宅院就到了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杨嗣昌府上,其管家早已等候在大门前,一俟轿子到稍作寒暄立即引入府中直抵中堂。
就见堂中杨嗣昌身着孝服头戴孝帽端坐,忙上前见礼,口曰:“阁部!”杨嗣昌是湖广武陵人,说起来与湖广黄州人的刘重元是同乡,搁在万历年间是妥妥的楚党一系,也是因着这份同乡之谊以及对刘重元才华的赏识,去年升任兵部尚书的杨嗣昌奏请皇帝,擢升刘重元兵部侍郎衔仍掌职方司。
“子乔,可是有何紧急军情乎?”两人是兵部上下同僚,杨嗣昌任宣大总督时就常打交道,无需多做客套,遂径直问道。
“阁部,辽东六百里加急,后金大军已出沈阳,似有再度入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