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皇帝放手让太子理政,若非十分重要的事情,当先呈太子过目、批示,再由太子视情节轻重禀报皇帝。
彼时,太子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他还远没有他父皇那样的威性,每说一句话都有大臣跟他唱反调。
其中,以内阁首辅袁肃为最甚。
袁肃官居高位,亦是皇帝面前最得宠的臣子之一,是吏部尚书袁光正的父亲,是孝和长公主安伶的公公——
也是芳芳的亲祖父。
他以德高望重的老臣自居,压根儿就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太子性情虽然内敛,并不轻易表露自己的喜好,心里却很有想法,并不因为谁在父皇面前得脸,便格外偏袒谁。袁氏如此势盛,他亦不过淡淡,该如何便如何,不卑不亢,毫不偏颇。
而最令袁家不安的,是太子后来迎娶的太子妃孟氏。孟氏一族在二十多年前曾为袁肃所算计,满门荣宠遭灭顶之灾,险些亡族!
那太子妃不是省油的灯,有意无意的早将袁氏视为仇家……加上后来再有一回,袁肃又一次顶撞太子时,太子当场就拉下脸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一句“能捧得起你就能杀得起你”。
袁肃和袁光正彼时皆在场,父子俩都震惊了。
尚在东宫就能撂出这样的狠话来,那么来日太子登基……袁家这一家老小,别说是在朝为官,大约就连安身立命之地都没有了。
也就从那时起,袁肃和袁光正暗地里动了易储之念,并开始正式把目光投向了年方十岁的二皇子之恺。
未雨绸缪,生存之道也。
凭袁家的势力和能力,并非是办不到的事情。
之恺年纪尚幼,若能从小对他培养,未来真能成功易储的话,定然是个好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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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恺将抖索着的芳芳扶好坐正,扯着缰绳掉了个头,“回去了。”
芳芳垂着脑袋任凭他摆弄,半个“不”字也不敢说。
两人沉默了一路。
这样的沉默令芳芳很是难堪,却又不敢主动去跟之恺说话。他方才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通火,又莫名其妙的说走就走。芳芳觉得,这家伙简直病得不轻。
头上是碧空万里,脚下是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似乎怎么也到不了尽头。芳芳无聊的望天,觉得难捱极了,方才来的时候没觉得多远,可是现在……怎么走了好久都还走不回去?
芳芳警惕的扭头盯之恺一眼:这家伙,该不是在故意绕路吧!
之恺眉心微曲,显然是不太痛快,芳芳频频回首看他,他也无动于衷,根本就不理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是远远的看见了袁从铭靠在围栏边上等候的身影,芳芳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有没有绕路,好歹也算是到了!
遂抖擞精神准备下马……然而却在这时,之恺忽然丢开一侧的缰绳,腾出来一只手来,往芳芳的腰上揽去。
他如此这般的突然袭击,惊得芳芳浑身一颤,回过神来连忙就去扒拉他的手。
他很生气,不依不饶的搂得更紧了,口中更威胁道:“你再敢推一下试试看,我立刻丢你下去!”
芳芳胆儿小,顿时被唬住了,只得忍气吞声顺了他的意。只是她身子一向都十分敏感,眼下这般被一个男子紧紧搂在怀里,那异样而又奇妙的感觉,令她浑身难耐得很,别扭的不断变换着姿势。
之恺咬着牙将手强行固定在她腰间,他本是很有信心把持住,绝对不会让手乱窜,谁知芳芳竟然扭着那小蛮腰不停的动来动去,娇软的身子在他的怀里来回的蹭,弄得他心里如猫挠一般,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道:“给我坐好!不要乱动!”
鼻息温热拂过她的耳畔,芳芳禁不住的又抖了一抖。之恺只当她是害怕,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再说下去。
袁从铭远远瞧见两人亲亲热热的归来,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
之恺也笑得人畜无害,还十分有风度的搀扶芳芳下马。芳芳脚跟一落地,便赶紧缩到大哥身边去,之恺也不计较,径自牵着马走到一根木桩旁,一边拴马一边漫不经心道:“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打算再过几天,南下玩上一段时间。”
袁从铭“哦”了一声,还在琢磨他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之恺已经拴好马拍拍手走过来,冲芳芳挤了下眼睛,半开玩笑道:“喂,没见过世面的,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芳芳和袁从铭同时愣住了。
不过袁从铭只木了一霎,便很快反应过来,赶紧点头附和:“说来,小妹的确是没有出过远门呢,不如……就跟着高才兄弟出去……郊游?”
袁从铭心里颇有几分得意,他就不相信,之恺会真的对芳芳无意。
他甚至觉得,此前拿太子做幌子的那番话,已经深深刺激到了之恺,令他稍微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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