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二十多人挤在一个军帐,大夫这边两个人一间,还有柜子架子之类的物件置放小玩意。床也够大,星楼直接在自己床上划出一块给大圣,放着它要用的小被子,反正这猴儿臭美的很,比星楼自己还要爱干净。
军营发的褥子看棉花不是很好,星楼又给加了几层自带的垫在下面,这倒软和许多。东整西整的,星楼不想做太多变化招人眼,但也要改动一下小细节让自己更舒服。将属于自己的衣柜架子填满,终于像个样子了。
此时星楼室友也到了,也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五官清秀,但皮肤蜡黄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大夫您好,我叫覃远。”对着星楼这么一个小少年语气也有些诚惶诚恐。
“叫我星楼吧,现在还谈不上什么大夫呢。你是哪位大夫名下的呀?”看覃远的样子,星楼也以为他是哪位大夫带来的学徒。
“我……我没有师父带。是我后娘本来想把我送来当兵的,结果年龄不够人家不收,看军医给的饷银更多,就死活把我送来了。”提起伤心事,覃远也心情低落了几分,连收到褥子看见房间的兴奋劲都没了。
“那你是一点医术都不会吗?”星楼还一直以为军医招人也会考核呢,自己还算懂点皮毛又有技能作弊,什么都不会就来了不怕被赶走吗。
“听说到了军营会有人再教的。”覃远憨厚的笑了笑,面前的小少年皮肤细嫩手上无茧,一看就是精贵着养大的,也不知道怎么想不通来当了军医。
“福利这么好?”这倒是让星楼不明白了,什么都不懂就可以进来,还有老师教,那外面那些与其给别人打工还不如来当军医呢,又有饷银可以拿,怎么会招不够人。
“可是……听说没有本事的人在军营会被看不起的,学医又要很多年才能学得出来。”
“看不起又不会少块肉。”
“在军营中看实力说话,若是没有足够的倚仗,不仅会被随意打骂,还有可能会被那些蛮横的士兵肆意欺辱,甚至被当成妓子用。”这倒是把星楼吓出了一个激灵,总算懂了这其中的关节。药馆那些学徒还有师父照看着,覃远孤身一人来的确凶多吉少了,他继母也实在心狠,为了些许银子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面上也没有露出同情来,对覃远来说恐怕看够了那些没有丝毫用处的表情“那我们以后好好学,说不定有这天赋能当个好大夫,让那些人都尊敬你。”劝慰后又将包裹里的太后饼拿出给覃远分享,不知道以后要当多久的室友,打好关系总没错。且这少年憨厚耿直,也对星楼的胃口。
“……谢谢。”覃远有些受宠若惊,在家时继母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时常将自己支使的团团转,也不许和外人过多交流。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体会到了别人释放的善意。特别是咬了一口饼后,从内心生出一种满足感,愉悦的信号从头皮绽开,不禁眼眶有些湿润,声音也哽咽了。
“怎么哭了?”这到是让星楼有些手足无措了,覃远看着瘦瘦小小的也不知在家里被怎么虐待,挺招人心疼的。
“实在是,太好吃了。”覃远抹了一把眼泪,很快调整过来,有这么一个朋友,自己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好吧。果然离开那个家是对的。
第一天稍微修整,后面就有管事来问是否要跟着学习,有这机会星楼当然不会错过。结果最后基本来的大夫都要学习一番,星楼听了解释才明白,在军营里除了些许刚来的士兵有水土不服外,其他大多需要治疗的都是外伤。不是每个大夫都擅长这些,而且管事也会讲授一些应对常见症状的窍门经验,可以少些麻烦,大夫都会选择来听一听。
学了几天的怎么配置止血药,怎么包扎伤口,就算是毫无经验的覃远也做的像些模样了。之前那些关于军营的传言,星楼到是不怕。一来自己也不算是毫无可取之处,二来就算军营混了些无赖,但总还有军纪军法,若是实在将人欺辱的过了,也没有那些士兵的好果子吃。传的那么可怕,是怕更多无所事事的人混进来当军医,王管事最后也说了,若是偷懒的实在过分还是会被打了军棍赶出去。
告诉覃远自己的看法,见他也明显松了口气,没有再胡思乱想了,反而格外努力的学习医术。问了就说学点本事,就是以后出去了也不会饿肚子。在任何领域,认真的人总会格外可爱,看覃远这状态,星楼也相信他能走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