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一起死好了。
但是,他还是希望乐道长命百岁,一生平安。
“那不重要。”乐道说。
皇帝陛下能看到他的大巫眼中的不赞同,不过以前那么多年里赫连不赞同的事情多了去了,连洗澡要几柱香赫连郁都要管一管,他想要做的还不是都干成了?嗯,有那么几件没有吧。
他向赫连郁说出新的宣言:“赫连昭那图,作朕的皇后,然后一起把那些暗地里的家伙打得冒不出头来吧。”
“不是皇后也能做这件事吧?”
“也就是说除了皇后别的事情你都答应了?”
说出调笑话语的皇帝挑起眉,他看着赫连郁眼中涌动的情愫,道:“别那么担心,你我联手,不一直是天下无敌吗?”
他的话只得来大巫带着轻蔑一哼。
不过皇帝至少达到了另外一个目的,一直神色凝重的赫连郁眼底终于泛起了一点笑意。
“随你吧。”大巫说。
赫连郁微微合上眼帘,思绪开始发散。
那么他到底是在纠结什么呢,赫连郁想,下诅咒的早霜是大巫,他也是大巫,一个什么破诅咒,他难不成解决不了吗?
或许是解决得了的吧,只是这二十七年里,给予他向前勇气的,永远是眼前这个人而已。
赫连郁做出了决定。
他稍稍抬起一些头,把自己的头发拽回来,好好整理了一下。
待仪容符合礼仪后,他才慢慢道:“陛下,关于你之前的那个问题。”
乐道:“什么问题?”
赫连郁:“关于您相貌如何的那个问题,必须说天下如您这样的相貌少有,英俊得……”
大巫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上皇帝刀锋般的唇线,他最后的话语消失两人交换的气息之间,“……英俊得臣动了色心。”
柔软的相触不过一瞬,两个人都像被雷霆打在身上一样,浑身一颤。
蜻蜓点水般啄下一吻的赫连郁抬起头,乐道的手已经从他的肩膀上移到他的后颈,指尖粗糙的腹茧在娇嫩的皮肉上异样地摸索,带来比痒更古怪的感觉,这感觉让大巫皱起眉,“你手放在哪里?”
乐道没回答他,皇帝陛下手上用力,再一次把赫连郁的头按下,他就像野兽异样张开嘴,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用啃噬的方法在赫连郁苍白的唇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这混账牙齿太尖了,被刺痛的大巫泄愤地想,该找个机会给他把牙齿磨平才好。
好在接下来乐道的动作温柔许多,柔软的舌头拂过牙齿,交换着两人的气息,还算愉快的初次体验占据了赫连郁的思绪,他手脚有些发软,平常敏锐的五感也钝化,因此另外一个来者距离最后一节台阶只有两三步的时候,他才听到脚步声。
声音很轻微,不是因为来者有训练过,而是因为体重很轻……是个孩子。
……乌伦!
赫连郁蓦地推开了乐道,他捂住嘴轻咳了一声,站直挺起背时才发现自己因为长时间保持弯腰的姿势而腰酸背痛,半跪在地的乐道哐当哐当站起来,和赫连郁一起转头看向塔楼顶层的门。
九岁纯洁少年乌伦目瞪口呆看着他们。
“舅舅……你……你……”
“有什么事么?”赫连郁装作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十分正常地问自己的外甥。
乌伦的视线在大巫显得格外艳丽的唇色上飘过,接下来再也不敢把目光投向那边,但是叫他看皇帝他也没胆子看的,于是乌伦只能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舅舅……那个太……我是说乐省大哥中了暗器晕过去了,我要去找谁看看他?”
“那小子九岁就被朕丢到飞燕卫,这么多年磨砺下来竟然还会中暗器?”
乐道很疑惑。
“乐省大哥运气有些不好……”乌伦说
这里理由一下子就说服了大安皇帝和国师,赫连郁摩挲一下嘴唇,对乌伦道:“我去看看吧。”
说完他问乐道:“同往?”
“陛下,皇都城的消息!”
娄鸣站在塔楼下喊。
乐道不悦地啧了一声,抬手表示不去了,赫连郁便牵着乌伦的手,沿着台阶向下,乌伦几次回头,发现皇帝没有动,才小心翼翼地问:“舅舅,我是说……这就是舅妈了吗?”
“如果不是他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赫连郁回答。
两人站在塔楼下。
“你把乐省放哪里了?”
“嗯,”乌伦往富人圈子一指,“在那边。”
话音刚落,舅甥两人都听到,身后的塔楼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听上去像是巨大的虫子在摩擦自己的口器,赫连郁回过头,看到一道漆黑蜿蜒的线从塔楼的根部长出,如一棵巨树,在不断向上攀登的同时还在分出新的枝杈,枝杈眨眼间将整座塔楼覆盖,树梢和塔楼的塔顶重合,发出最后一声咔嚓。
一块手指大小的石块从塔身落下。
这不是什么巨树,而是裂缝。
下一刻,塔楼在赫连郁面前坍塌,变成了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碎屑。
乐道还在上面!赫连郁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
而他调动土灵,试图固定塔楼时,第二个想法从他心底浮现。
厄运总伴随黑巫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