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阿冉了。
恰好此时湖畔又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太医院的院判带着几名御医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看到皇上都已经到了,俱是腿一软,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臣等姗姗来迟,还望皇上恕罪……恕罪!”几人说着,还不停地磕头赔罪,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就摘了他们的脑袋。
“知道来迟还不赶紧给六皇子看看?都等着朕请你们不成!”
皇帝的一声怒喝,吓得几人都跌跌爬爬的来到了澹台然的身边,将他围了个密不透风,而几人在看到澹台然脖子上的伤口时,都是一阵面面相觑,唯有院判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了,都起来吧!”皇帝看到几个太医的到来,心情也缓和了许多,这才看到满翠微湖畔都跪着的人,淡淡的开了口。
“谢皇上。”众人齐声谢恩后慢慢站了起来,皇帝趁着太医们诊治的空档,随意的坐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桌案,看着始终面色平静的白墨冉,眼里掠过了一抹深思。
“既然你能够缓解六皇子中的毒,那么你倒是给朕说说,他中的是何毒?”
“与其说是毒,倒不如说是一种蛊虫。”白墨冉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却在人群之间引起了一阵唏嘘,随后都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皇帝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诧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沉声催促道:“继续说。”
“就如同中药里有一种草药名为冬虫夏草一般,在边境的一些小国有一种花叫做佛罗花,常与甘草种植在一起,它与冬虫夏草的习性相反,它在冬天就只是一朵花,而到了夏天,它的花蕊会随着气温的变化,生成许多细小的飞虫,而这些飞虫最喜攀附在甘草之上,吸附于它的养分而活。而六皇子中的,正是这种佛罗之毒!”
“可你不是说,这花只有在夏天才会变成飞虫吗?”皇帝很快就抓住她言语中的矛盾点,面色凝重的发问。
“是,但是除了季节的变化,还有一种东西的刺激会使它提前发生形态的变化,这种东西正巧宫里也不少,便是皇上您天天使用的龙涎香。换言之,六皇子今天之所以会中了蛊虫,必然是满足了三个条件:第一,去了有龙涎香的地方;第二,食用了含有甘草的东西;第三,沾染了佛罗花粉。”
不知不觉间,众人的思绪都被着她的解释而牵着带走了,有知情的人会想到龙涎香宫里只有三个人有,那便是皇上、皇后以及皇贵妃娘娘。
六皇子天天会去皇后的寝殿请安,这第一个条件已经满足,且皇后的身体病恙多时,每日六皇子都会亲力亲为的喂她喝药,免不了尝一口试温,而这甘草是补益之物,药中十有*都会有,第二个条件也能凑得上,剩下的,就是那从所未闻的佛罗花粉了。
他们能想到的,皇帝自然是一个不落的也想到了,而他想到的却比他们要更多。他甚至隐隐的猜测到,对方要害的人并不是六皇子,而是皇后!毕竟佛罗花作为一种花粉香料,男子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却不知怎么被六皇子给阴差阳错的撞上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皇帝的表情便阴沉到了极点,人都有逆鳞,而皇帝的逆鳞,就是皇后!
正巧这时候几名御医都诊治完毕,但是脸色却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差,齐齐灰败了老脸跪到皇帝面前,声音颤抖:“请皇上恕罪,老臣愚笨,未能查明六皇子中毒原因!”
连御医都不能看出这蛊毒,而白墨冉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说明了什么?人们一想到这,都不约而同的朝白墨冉看去,但见她眉目平和,站姿笔直,不见半分的怯懦,就仿若黑夜里盛开的一朵白莲,虽看不见其貌,却早已沉沦在她的气度里,这与他们事先听到过的有关她的传闻大相径庭,自此,所有的王公子弟都对她有了一番全新的认识,更有几人看着她的目光里带了几分炙热。
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远远超过了白墨冉的预料,只是若是太医院无一人能识的此毒,她又要如何来证明自己话的可信度?
难道说,她今天就注定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皇室中人而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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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我忏悔,我自责,肥章以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