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蓝沁离开的时候都使用的轻功,没有惊动府中的任何一个人,绿绮和秋霜也都按照她的吩咐,言行举止一日三餐皆如她平时所在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她还是会被人发现不在府中?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亲卫队里有内奸!这些日子,进出她院子的人除了绿绮她们,就只有亲卫队的人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白墨冉的心情顿时就沉重了起来。
随着她脸色的变化,绿绮和秋霜也跟着沉默了,两人能跟在她的身边,当然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很快就猜到了其中的关键,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闪过一抹沉思。
“算了,这件事情押后再说。”
白墨冉想到现在花厅中还有个更棘手的人物在等着自己,心情不由更加的烦乱起来,她走到铜镜面前坐下,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金丝木箱,打开,里面尽是装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从中拿起一支细笔,对着镜子就细细的描绘起了自己的脸。
一盏茶后,白墨冉姗姗来迟,老夫人正和太子在花厅中聊天,两人在抬头看到白墨冉时皆是一惊。
“你,你……”
澹台祁的声音有些结巴,与刚刚老夫人在见到白墨冉时的反应如出一辙,只是不同的是,老夫人那是惊喜,而他却是惊吓了。
因为他看到的白墨冉这次没有戴任何的面纱,原本秀丽的容颜因为遍布右脸的斑痕看的很是怵目惊心,而太子先前每次见到白墨冉都是隔着一层面纱的,这次没有做任何的心理准备,骤然间看到自己的未婚妻竟然长的这般,大概任谁也会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吧?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白墨冉顾不得太子那激烈的反应,走到他的面前盈盈一拜,举止端庄不失任何礼节。
好在太子不愧是太子,只是失态了一瞬,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伸手虚扶了她一把让她起来,还故作镇静道:“墨冉小姐既然有病在身,就不用多礼了。”
“谢太子。”
白墨冉缓缓地起身,趁着这功夫,她不着痕迹的觑了一眼澹台祁脸部的表情,只见他似乎因为嫌弃,不想再多看到她一眼而低垂了眼眸,脸部的肌肉僵硬,看的出来,他对她现在是有多厌恶?
“冉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看到白墨冉给澹台祁见过了礼,老夫人这才略显急迫的开了口,看着她的眼神里尽是质问,白墨冉知道,她定是在奇怪她这张瞬息万变的脸。
其实白墨冉这次,也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顶着这张脸招澹台祁的讨厌,只是有一点让她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她在这次的江湖比试中用的就是她自己的这张脸,要是她再将自己本身的面貌暴露在众人面前,天下之大,奇人也多,说不定哪一天她就会被人认出来,到时候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回祖母,冉儿是觉得,我和太子殿下既然是未婚夫妻,就应该早些让对方了解到自己的全部,不然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太子殿下连个准备都没有,乍然见到我这张脸被吓到了,那时候难过的还不是冉儿?”
白墨冉当然知道老夫人问的是什么,但是在这种时候,她也只能装糊涂了。
毕竟,欺太子和欺君看起来是差很多,但是要是真的追究起来,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她相信老夫人是不会做出当众拆穿她这么愚蠢的事情的。
“好,好。你怎么说都有理,既然冉儿来了,那太子殿下,老身就不再相陪了。”
老夫人一连说了两个好字,白墨冉听得出来,她这语气里多少有了点火气,但是现下她已经顾不得她是何想法了,只能事后再找她解释了。
“白老夫人还请慢走。”
澹台祁见老夫人被白婷兰搀扶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立即起身相送,虽然他贵为太子,但是老夫人也是有着皇帝封赐的一品诰命夫人,又是他的长辈,他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
白婷兰扶着老夫人慢慢地从白墨冉的身前走过,在经过她的时候,白婷兰转过头来,很仔细地看了一眼她的脸,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白墨冉知道,她一定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了。
“看样子墨冉小姐的身子是大好了,等回头皇贵妃问起我,我也好回话了。”
老夫人一走出屋子,澹台祁就又在椅子上坐了下去,一只手搭在椅把上,一只手转动着杯沿,全然没有了在老夫人面前的君子模样,开始心不在焉,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个信息,他对她很不耐烦。
“那真是有劳太子殿下挂心了,只是下次若还有类似事情的发生,太子殿下还请千万不要麻烦,直接谴个小厮来右相府询问下便是,届时墨冉只要不死,定将自己的近况如实相告,也好过如现下这般,还要与太子殿下您发生相看两生厌的情况。”
看到只剩下澹台祁一人,白墨冉也不再压抑自己,直接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毫不文雅的一饮而尽。
她是真的渴了,从昨天出去到今天刚回来,她是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回来又受到这么一番惊吓,身心俱惫。
“你这个建议的确不错,换做是以前,我或许也就这么接受了,可惜现在……”
澹台祁说着突然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毫不怜惜的搁在了桌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现在又怎样?”白墨冉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心中升腾起浓重的不安。
“可惜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这太子妃的位置,非你不可!”
澹台祁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逼近坐在他对面的白墨冉,直至双手撑到她两边的椅把上,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这才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这样,才能不辜负你送我香囊的那番心意,好让墨冉小姐你知道,我到底是举还是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