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训儿子似地,又敲了抢匪的头一记。“还不快叩首谢恩!”
男孩闷闷地抿紧了唇,不语。
耿靖怀再也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扬。“就这样?”
“嗯,请你放了他。”
既然当事人都不追究了,耿靖怀也没表示什么,手一松,男孩立刻逃得无影无踪,当然她也没巴望到所谓的叩首谢恩。
“为什么不将他扭送警局?”他好奇地问。
“他看起来本性不坏,而且未成年。”她可不希望让男孩的前途就此断送。
他不苟同地皱眉。“坏人不会在脸上写个坏字,要是坏到让你看出来,他还混什么?”
“起码看来不碍眼,不幸中的大幸。”她不以为意的淡笑。
“你这是纵容犯罪!”
“也许吧!”她仍是笑。
见她如此悠然,他张口正想说什么,仍在最后一刻咽了回去。
忽然之间,他像是理解了她的想法,以着全新的眼光打量她。
因为不想一件小事而使男孩的人生有了污点,心灵蒙受阴影,所以她坚持人性本善?
她在赌,给男孩机会,也给自己机会,赌赢了,换来的是男孩全新的生命,美事一桩;赌输了,她所背负的,就是纵容犯罪的社会责任。
他恐怕得更正先前的想法了,这率真可人的女子,有最美好的气质,宛如天使清新纯净。
“干么这样看我?该不会想因应剧情需要,叫我以身相许吧?”她眨眨灵动的星眸,神态俏皮。
阳光下,那亮眼的灿笑,有如春风拂掠,沁凉地流过心头,看在耿靖怀眼中,只觉畅心宜人。
好一名清丽可人的阳光天使。
不知不觉,他心境随她飞扬,勾起一抹笑。“如果我说是呢?”
没有矫情的娇羞,她轻轻低笑。“好哇,反正我看你满顺眼的,也正好是脸上没写‘坏人’二字的人类,如果我们能有缘见面,就应观众要求吧!”
轻轻一旋身,束在脑后的乌亮马尾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长发所散发的淡淡幽香拂过耿靖怀鼻翼,他有着短瞬间的闪神。
“再一次谢谢你的见义勇为,我赶时间,先走一步了。”
稍稍回过神来,只见她跳上计程车,而他只来得及捕捉她最后的回眸嫣然。
不知怎地,心头浮起了难言的怅然,那一记悠然浅笑,深深的印上了他的心版。
他若有所失地低低叹息了声,目光不期然接触到遗落在地上的高跟鞋,他愣了下。
她没穿上它?
就算再怎么赶时间,脚下只着一只鞋,她也不可能没留意,难道说——
是吗?她有意为这段昙花乍现的邂逅留下一点纪念,为他们的缘分作见证?
也许,她那番“应观众要求”的话,并不是随口说说。
拾起鞋,耿靖怀唇畔扬起极温柔的笑。
如果,真有所谓的也许——他清楚的明白,他会珍惜这段缘分。
不论,今生还能不能再相见,他都确信会永远记住这一天,记住这名令人难忘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