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而他获得后生。
后面这些话,洛予天没有说出口,他迟疑再三,终是选择沉默。
顾久修得知这些真相之后,一时难以接受,表情有些扭曲却又愣怔,忍不住自嘲:“你竟和钟云倾是一伙的……哈哈,所以,我被劫去悬崖之巅也是你安排的?还有那日你与钟云倾对峙,要我在你们二人之间做出选择,又是为哪般……洛予天,你一直都把我当成笑话来看是吗?”
洛予天想反驳,却是薄唇紧抿,无话可说。
事到如今,无论他如何解释,都只是狡辩罢了。
顾久修自嘲一番,又恍恍惚惚地联想到他在悬崖之巅与钟云倾相处的那几日,他虚张着嘴巴,有些不确信地问:“所以姚瑶……”
话说出口,他却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如果这一切都是洛予天的算计之内,姚瑶接近他本就在洛予天的计划之中,那姚瑶这段时间给予顾久修的善意,只是演戏,还是真心?
想问不敢问,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知道答案。
顾久修纠结的表情,尽数落在洛予天眼里。
洛予天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虽然洛予天也不确定姚瑶是不是钟云倾推出来的弃子,他只知道,姚瑶很好地完成了分配给她的任务。事情的真相或许会更伤人,洛予天不想顾久修再次受伤害,便道:“那个侍女虽是刻意接近你的,但她也是真心待你的。”
顾久修抬起双眼看着洛予天,似乎是在确认洛予天这话的真假,沉默片刻,他垂眸轻声道:“若连她都不是真心待我,怕是再没人是真心待我的了。”
闻言,洛予天抿着薄唇,不语。
在这里,谁是真心待顾久修的,谁是真心为顾久修着想的,谁是最没资格谈及这个话题的,后者便是洛予天了。
只是如今,顾久修也不大在意了。
顾久修垂着眼眸,自顾自地从衣袖里掏出草戒指,将姚瑶的铃铛一并系在上面。
小巧精致的铃铛,正好垂挂在草戒指的中间,煞是好看。
“叮玲——”
故人不在,铃儿依旧叮当响。
这时,在结界内折腾个不休不止的红骷髅,注意力也被这一声“叮玲”吸引过来,它趴在顾久修对面的结界上,好奇地盯着顾久修手里的挂坠猛看。
红骷髅身上的煞气未灭,却也能够安静下来了。
顾久修将手里的挂绳垂到红骷髅面前,隔着透明的结界,轻声道:“喏,给你。”
红骷髅没有伸手去接,它的表情倍儿正经,盯紧眼前摇来晃去的草戒指和不断发出铃响的铃铛……直到铃铛声停,挂坠稳稳当当地停在它面前。
红骷髅一直趴在结界上看得认真,这会儿见这小玩意儿不动了,着急地伸出手去。
只见手指骨分明的小手穿过结界,困住顾久修的结界壁自动消失。
小手戳了戳铃铛,外圈的草戒指隐隐泛着红光,伴随着一声又一声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草戒指左右摇摆起来,红光也随之消失不见。
顾久修只当是红骷髅身上的红光晃眼,导致他看花了眼。
顾久修将红骷髅抱进怀里,红骷髅也乖乖任由他抱着,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眼前的小铃铛,玩的不亦乐乎。
顾久修没法将姚瑶之死的责任推卸到红骷髅身上,他的眼睛里犹如一潭死水,不起一丝波澜,抬起头望向洛予天,旧话重提:“小爵爷,明日行刑,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顾久修对所谓的公开行刑反倒没有任何过多恐惧,因为他坚信,“王霸气”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若是他在这里乖乖等死,死得毫无价值,洛予天又怎么可能为他浪费这么多心力。
洛予天回望着顾久修,眼里的心疼和坚定的语气不似作假。
他说:“我要你好好活着。”
“……呵。”
顾久修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抬起一双圆亮的眼睛,望着洛予天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话说回来,我好想问问你呢——洛予天,你到底爱不爱我?快说你爱不爱我。”
面对顾久修狡黠的目光追问,洛予天一时也被他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任是洛予天也没想到顾久修会突然转移话题,一转就转到“这种”话题上。
“……”
顾久修见洛予天迟迟答不上来,也没有继续为难他,顾久修收起无理取闹的玩笑话,心里好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问这话很可笑?这就跟你刚才那句‘要我好好活着’一样,你将我推进火坑,然后鼓励我自己爬出来,你不觉得你这做法很不可理喻吗?”
顾久修冷嘲热讽一番,句句挖苦,步步紧逼,逼得洛予天无话可说,他就觉得心里畅快了。
如顾久修所愿,顾久修只言片语便能轻易扰乱洛予天的心绪。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太久,久得气氛越发僵硬。
顾久修压下心头喧嚣的怒气,平复心情之后,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样不给洛予天留情面的做法很不妥。想他现在的目的,是要刷高洛予天的好感度,而不是挖苦他,更不是和他对着干,人生在世,谁没爱过几个人渣,尽快刷高好感度,江湖不再见便是。
顾久修重新恢复积赞经验值的决心,这对于系统而言可是喜闻乐见的好事。
【系统提示:当前洛予天好感度:31/100,请尽快刷满经验值。】
顾久修心里烦闷,想他从洛予天91/100的好感度,傻了吧唧地故意刷低到31/100,到头来竟是自作自受罢了。
这应证了一句话:今日所流的眼泪,尽是昨日脑子进的水。
思及此,顾久修深呼吸一口气,试图找到一个能够缓解二人之间气氛的话题来,他问:“小爵爷,你明日会出手救我吗?”
岂料,洛予天沉眸应道:“不会。”
“……”
这个答案即是意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
一听洛予天的回答,顾久修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眼里一片死寂。
棋子下盘便是弃子,奈何他对洛予天没辙。
顾久修此时却是冷静得可怕,他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洛小爵爷,你就别再为难自己念出那种假惺惺的台词了,我管你在不在,你管我有没有好好活着,你就直接跟我说了吧,我明日该如何配合你完成你的伟大计划,才能合你心意?”
顾久修说得很明白,他现在只想和洛予天恢复互惠共利、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
此时,却见洛予天面无表情地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瞥了顾久修一眼,道:“那就把面具戴上吧。”
洛予天一时态度转变太快,顾久修还欲反驳,就听大门口传来赵进在奴颜婢膝问好时,故意拉扯的大嗓门。
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