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了去了。但他只给他鹏哥开了后门儿。”
“哦?结果,还是开了后门儿啊!”
两个人都被自己逗乐了。
笑过之后,客厅里唯有吹风机的声响。
毕文谦仔细用手梳理着黎华的头发,那温暖的,湿润的触感,仿佛幸福的感觉,让他希望这一切永远下去;那钻鼻而来的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仿佛在不觉间已经成了他的情怀,让他想起了当初在钟鼓楼的招待所时的点点滴滴。那时候,一起晨练的时候,鸟鸣声中朝阳的颜色染着她的头发的模样,和此刻被吹风机吹散的发梢,莫名地有神似的感觉。
“黎华。”
“嗯。”软绵绵的鼻音,示意着她并没有睡着。
“答应我,不要强求自己。我们有着漫长到让别人绝望的时间。”
“……可是,时不待人啊!”
“我是说过,我们只需要30年的奋斗,但我不想在那一天,就看到你有白头发。”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黎华轻轻摇摇头,“一人苦如何一国苦?文谦,是你要我和那帮孙子,不仅玩儿得起,还得玩儿得赢。想要玩儿得赢,就必须玩儿得起啊!”
“赦事诛意。我们本不屑杀人,但要是宁死不诛心,那就别怨杀人。”
毕文谦觉得自己在穿越之后似乎点了什么天赋,竟然能把这样的话说得温柔如情话一般。
“人头不是韭菜……”
“你也想像他那么心软吗?前车之鉴是那时候人才精贵舍不得。杀鸡儆猴在大局上也是治病救人。”
黎华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当仁不让归当仁不让,我不会宋襄之仁,但我也不会为了自己去那样做。”
“你啊……”
“你写的《牵手》不就唱了吗?‘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
“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终于,毕文谦吹好了黎华的头发,放下吹风机,伸手梳理着给她弄了个披发,然后忽然从背后双手轻轻环抱着她的脖子,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嗅着那洗发水的味道:“我真的不是万能的。如果你决意这样,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和你……同生共死。”
黎华轻轻抬手抓着他环在自己脖子前的小臂,微微笑笑。
“然而在很多人眼里,你真的是万能的。”
“……然而并不是。”
“相比真的是不是,人们愿意相信,这本身就是极为重要的事情。”黎华感慨道,“上一个能够发自肺腑地对外国人说一句‘菜鸡互啄’的中国人,得从哪里找啊!虽然你越来越足不出户,但相比夏林,相比我,你才更是真正的偶像。”
“……这样的荣光,本不该属于我。”
“我也原本只和你一样,想当歌神。”黎华咯咯笑了一声,“所以,你说万鹏被我们嫁了,倒也不必过于介怀。”
“……其实,我早就觉得,虽然我一点儿也不同情他,但他的确有些可怜。”
“所以,你给他写一首歌吧!”
“你……其实只是想听歌吧?”
“嗯哼……”
毕文谦放开了手:“好吧,走,我给你唱床头歌,就像那时候在东京那样。”
黎华一下睁开了眼睛,回头看来:“你真的……”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卧室里,毕文谦照顾着黎华睡下,展好被子边沿,开了开嗓,再把椅子搬到床头边坐下,像从前那样,在被子轻轻拉着她的手。
“那么,我唱了。”
“嗯。”
毕文谦看着那闭眼的睫毛,美丽的脸蛋儿,一种对手彻底败走的舒畅席卷而来。
然后,他无所顾忌地站在万鹏的立场上,酝酿了情绪。
“眼看冬去春来到,孩子们像快乐的小鸟。我把行李收拾好,只买了一个人的车票。”
“站台上人们在拥抱,你匆匆寻找,我的心在跳。蒲公英在奔跑,风吹来田野的味道。”
“我将……很快的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忘不了,忘不了曾有过的阳光。”
黎华不会为了万鹏而匆匆寻找,但在万鹏心里,却约莫如此希望着。
看着黎华嘴角微微生起的笑,毕文谦继续唱起了下一段。
“往事留在月台上,火车穿过一个个城市和村庄。对于明天的希望,在每一个人心中流淌。”
“我微笑着打开窗,让风飞快扑进我的胸膛。火车一直不停歇,接近我要去的地方。”
“我会……很快的爱上那个姑娘。但是忘不了,忘不了你给我的悲伤。”
难以言喻的伤感弥漫着卧室,毕文谦紧紧握着黎华的手,又唱了一遍。
“我会……很快的爱上那个姑娘。但是忘不了,忘不了你给我的悲伤。”
毕文谦放开了黎华的手,轻轻缩离被子,起身关了灯,准备离开。
黑暗的一瞬间,黎华忽然轻声地问:“文谦,这歌叫什么名字?”
“……《苏联特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