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他鬼扯,我只是昨天晚上在席上多喝了些,今天醒来头有些发胀罢了。”颜安没好气的说道。
常乐儿搬了张凳子坐到床边,前倾着身子,小声问道:“那你装病是怎么回事。”
颜安拿出那两张请柬让常乐儿看,你说我为什么装病?这不装病能行嘛!常乐儿虽然有些刁钻古怪,平时说话做事也跟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不过毕竟是在皇城根儿上长大的,自己爹又是当朝国公,这点政治天赋还是有的,接过来一看就明白了,忍不住幸灾乐祸道:“那你准备装多久的病?这几天你不就得要上朝听封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还是趁早想办法吧!”
颜安现在没心情跟她置气,虽然常乐儿在一边没心没肺的偷笑,不过说的话倒也不错,这装病确实不是长久之计,颜安掖了掖被子,“想不到乐儿姑娘你如此聪慧,以前可真是我眼拙了,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不来找我,还不兴我来找你了?人家也是在家待得无聊嘛,我又没有兄弟姐妹,我爹呢又是天天忙东忙西,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家里从来没人管我,原先还有个好姐妹可以说说话,可是去年她也回山西老家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不是好不容易遇上你了嘛,我不找你玩找谁玩?”
“你爹忙,那你娘呢?也不管你啊?”
常乐儿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气氛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沉闷。
颜安自知失言,赶忙岔开话题:“对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下,还记得上次街上纠缠你的那个人吗,叫张懋的,因为你的关系,我可是被他给记恨上了,假如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得为我负责。”
“他找你了?放心,甭理他,他敢找你麻烦,我就去找他麻烦去,跟绿头苍蝇似的,天天嗡嗡嗡的跟在我后面,烦都烦死了。”常乐儿拍着自己的胸脯,给了颜安一个‘你就放宽心吧’的小眼神。
颜安装着感激涕淋的摸样:“那小生就拖乐儿姑娘庇护了!”常乐儿见颜安这副搞怪的摸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常乐儿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没办法,谁让颜安今天要装病呢!看着常乐儿的背影,颜安有些恍惚,以前总觉得这丫头刁蛮,任性,还爱耍些小聪明,没有个女儿家的样子,一直没把她放在心上,不过刚才两个人坐着安安静静的聊了会天,颜安感觉很温馨,很舒服。自己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身边就一个张福,常乐儿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妹妹,有时候被她一闹腾自己的心反而轻松不少,不知道将来这丫头嫁人了之后是不是还是这幅摸样,想着想着,颜安不觉笑了起来。
再说张福去了汉王府之后,朱高熙听过门子回报,有些恼火,自己堂堂汉王下请柬去请你,你倒好,还玩起装病这一招了,以为考中个状元就了不起了?本王想整治你就整治你,简直是岂有此理,朱高熙气的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
郭祖佑这时从外面进来,见到朱高熙气急败坏的样子,开口道:“王爷用不着生气,刚才我安排人去打探过了。”
朱高熙停下脚步,猛灌了一口茶水问道:“怎么说?这个颜安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郭祖佑放低声音:“王爷勿脑,下面人回报,今天颜安一天没有出门,连饭食都是他那小书童送进屋子里吃的,而且今天除了王爷您,蹇义那边也派人给他送了请柬,也被他回了,手下还说,他那书童来王府报信之后,回去的路上还去了趟药店,抓了几副药,是醒酒和治头痛的药,估计这颜安没有撒谎。”
朱高熙暂时压下了怒火,抬头看着郭祖佑:“哦,难道真是本王多心了?”郭祖佑在一边笑着说:“现在看来确实是咱们多心了,从蹇义的态度上看来,此子却有值得称道的地方,王爷既然要掌握这个人才,不宜操之过急,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人生在世,总有所图,总结来说,无非就是权、财、色、名,只要掌握了他的弱点,此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朱高熙瞪着郭祖佑,咆哮道:“你就只知道靠嘴说,那他到底图什么你知道?本王要的是结果,不是你这些狗屁倒灶的废话。”
郭祖佑见朱高熙发怒,嗫嚅了半天都没说出半句话,小心的举起衣袖擦着汗。站在那心里多少有些憋屈,你还骂我,这些年来要不是我帮你出主意,你现在还能呆在京城?早回你的封地耕田去了,当然这些话郭祖佑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表面上是不敢展露分毫的,陪在朱高熙身边这么多年,他可以说是比朱棣更了解他这个儿子,表面恭孝仁义,实则心狠手辣,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