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时候,张三儿正好端着茶碗进了屋子,他把茶碗放到炕上的矮桌上,示意颜安慢用,便坐到了一边,看来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颜安喝了一小口茶水,朝着张三儿问道:“不知兄弟你怎么称呼?”张三儿没想到颜安突然跟自己说话,他看颜安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和自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一时间显得有些紧张,瓮声瓮气的回道:“我叫张栓,在家中排行老三,公子叫我栓子或者三儿都行。”
颜安冲他笑了笑,说道:“栓子,这房子是租来的吧!”
“嗯,”张栓一个字没有多说,颜安又问道:“不知一个月多少租金?”
“一两,”张栓依旧惜字如金,“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银子,你还得请郎中为你娘治眼睛,挣的钱够用吗?”颜安又问道。
“够!”
张大娘在一边听着颜安和他这个木讷儿子一问一答,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对颜安说:“公子不要见笑,老身这个儿子哪儿都好,就是嘴笨,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跟他那死去的爹一个样。”
“无妨,我反而觉得这个样子很好,老话儿不是说嘛,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太能说了也不定是件什么好事!”颜安说完,面露犹豫之色,又开口说道:“大娘,我想跟您商量件事,如果您不同意的话也没关系,就当我没提过。”
“公子用不着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您就说,老婆子我听着呢!”张大娘笑呵呵的看向颜安。
颜安这才开口:“大娘,实不相瞒,我现在在朝廷里做了个小官,在京城也租了个房子,就我和我的书童两个人,正好还空了一间房子出来,我寻思着栓子白天出去干活儿,把您一个人丢在家里他也不放心,要不您就和栓子搬我那去,栓子从今往后也别出去找活儿干了,就在我身边做事,我看栓子有一把子力气,平时就在家里做些看家护院的事,也方便照顾您,这租房子的钱刚好也能省了,您看怎么样?”
张大娘听颜安说的这么周到,虽然自己同意,可也想听听儿子的意见,便问道:“三儿,你觉得公子说的怎么样?”
“我听娘的,”张栓回得简洁明了,听见儿子这么说,张大娘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样也好,这位颜公子打见他第一面起,就知道是个贵人,儿子这也老大不小了,跟着颜公子后面说不定还能有个好前程,这房钱还能省下来,存个几年,给儿子娶个媳妇儿,自己也好放心的去见儿他爹了。
想到这,张大娘才开口说道:“公子,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啊,为我们娘两想的这么周到,老婆子我还能不答应吗,”然后又对坐在旁边的张栓说:“三儿啊,还不快谢谢公子!”
一番感激话之后,颜安让他们今天把东西收拾收拾,然后把房子退了,明天一早就叫人来接他们,张栓应了下来,颜安走的时候,张大娘非要亲自把颜安送出门,好一番劝说之下这才作罢。
第二天一早,颜安就叫张福去接了张栓和他娘。人和人果真是讲究一个缘分的,就说颜安和张栓吧,不管颜安怎么跟他说话,他的回答都是能怎么精简就怎么精简,再看看张福,相处几天下来,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有时候颜安看着他们哥俩儿说的高兴,就想上去插句嘴,可只要一见颜安过来,也甭管你笑的有多灿烂、多阳光,张栓立马就变成先前愣头愣脑的木讷样,搞的颜安现在只要一看到张栓和张福两个凑在一起说话,就绕着走,省的大家尴尬。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朝廷就发生了一件大事。江淮地区闹起了水灾,数十万灾民流离失所,朝廷上正在为此事发愁,有句话叫“天下赋税仰仗江淮”,这次江淮地区的灾情如果处置不好,将有可能动摇国本,当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拿出一个赈灾的章程出来,同时还要选派一名得力的官员前往,代表朝廷安抚灾民,并且协同当地官员处理好相关赈灾事宜!
为了此事,太子一派和汉王一派的官员吵得不可开交,因为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差事,干得好是应该的,干得不好,哼哼,那就等着问罪吧,大家吵来吵去,就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应下此事。像蹇义,杨士奇这些人,他们倒是愿意去呢,可是朝廷离得开他们吗?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有个人出来说话了。
右都御史康成上书,举荐监察御史颜安前往江南,理由有二,第一点,颜安本就是江南人,对当地的情况较别人更为熟悉;第二点,颜安是新科状元,天子门生,是代替朝廷出使江南安抚灾民的最佳人选,而且还可以通过这件事顺便历练一下,将来也可以更好的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