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示意二人品茗。神态间竟有一丝睥睨傲然的庄严威仪。
锦依点头以示敬意,抬手将斗持在手中,碧云般的雾气腾于斗面,萦绕不散,茶汤清亮通彻,精华浮于面上,香气凝幽,由鼻尖传至肺腑,只觉心中空灵一片,忧思尽去。
轻轻啜饮一口,茶意顷刻袭遍全身,喉舌间甘润的气息,似乎令人全身毛孔俱张,无比舒畅。
司马玉楼倒不似她这般着意回味,只是随意地将斗中茶水饮尽,“这茶由你烹来,味道确是有些不一般。晦愚,莫要再拿这茶来喂龟,否则以后你再想要我的好茶,可就没有了。”
锦依正沉浸在茶香玄妙的意境之中,被他这一打断,怔怔的有些怅然若失,望着司马玉楼笑得惬意,无奈地摇摇头,心中直叹遗憾。
茶过三巡,司马玉楼站起身来,只朝着晦愚拱了拱手,拉着锦依便又出去了。
锦依与他出了茶室,这才有些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茶和尚果然名不虚传。”低头瞧见老龟正悠然自得地在脚下爬过,到了茶室门前,有些仓促地转身,向着另一边缓缓逃去。
不觉哑然失笑,转头问司马玉楼,“你何时离京?”
恰才听他说要离开数日,锦依心中竟有些不舍。
司马玉楼听出她语气中的依恋,笑容里不禁带了些满足,“上元节陪你看过灯会,我再走。”
京中的上元节最是热闹,城中取消宵禁,年青男女这一夜更是可以自由自在地出门,到街上看灯赏花,嬉戏游玩。
锦依心中向往,喜滋滋地点点头。又恍觉有些失礼,怎能与他一同上街,便失落地又摇头。
她耳畔垂落一缕柔弱秀发,司马玉楼情不自禁地抬手抚去,指尖触到她晶莹润泽的耳垂,心中猛地涌起一股强烈的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他将手放下,有些不自然地离她远了两步,按捺燥动的心神,说道:“那夜城中男女皆可出游,你和锦轩他们一道出来,我自会去找你。”
锦依被他的手突如其来地触到,只觉由耳垂至整个脸颊都滚烫得要烧起来了。
二人向寺外走去,皆是默然不语。
锦如正在佛殿内参拜,锦轩独自一人站在殿前,转头望见他俩从寺后过来,笑着迎上前去,“你们两个走到哪儿去了?”
“带她去后面找晦愚喝了会茶。”司马玉楼答道。
锦如出来,听了直嚷嚷,“找茶和尚吃茶也不带我。”
几人在庙里又逛了一阵,天色渐晚,便出寺下山。
沿着山道行走,锦轩和司马玉楼在前,锦如在锦依身边悄悄地道:“还说你二人不相干。依姐姐,我瞧表兄十分在意你。”
锦依红了脸,只是低头走路,一声不吭。
锦如有些雀跃,在石阶上走得欢快。
到了山脚,酒意从树林中牵着马出来。司马玉楼上了雪如风,向锦轩告辞,“你陪着她们的车慢慢走吧,我先回去了。”
锦轩答应。司马玉楼转头深深望了锦依一眼,纵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