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反对道:“岂不闻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公孙瓒如今看似山穷水尽,然其麾下可战之兵仍有数万之数,更兼公孙瓒本人乃世之枭雄,久经战阵,富有谋略。彼时若公孙瓒部背水一战,上下齐心,敢问鲜于兄能有几分胜算?倘若出师未捷,反损锐气,给了公孙瓒喘息之机,主公再想攻杀之难度将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鲜于辅还想要反驳,却被刘虞挥手阻止了,叹口气道:“就按照我之前的吩咐行事吧!”
刘虞并不是一个软耳根子的人,但是对于行军作战的确不是很擅长,想当然的就认为兵力越多获胜几率就越大,所为者不过是稳妥起见罢了。
丛冀州败回来之后,公孙瓒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一样,曾经的雄心壮志荡然无存了不说,更是整日里借酒消愁,对于手下士卒的死活也是不管不问。
他不敢让自己清醒过来,因为他害怕想起公孙越,公孙范,王门,范方以及葬身于冀州的数万将士。他曾经风光无限,如今却落魄蛰伏在蓟县东南自筑的一座小城之中。天底下现在还没有人胆敢轻视于他,可是他自己却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主公,大事不好了!”
庭院外传来喧哗声,公孙瓒微微睁开朦胧的醉眼,声若游丝一般呢喃道:“是士起来了啊,快来与我对饮一樽!”
门外走进来的,并不止关靖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有满脸急色的公孙纪。
公孙纪看着公孙瓒醉醺醺的样子,激火蹿升,三两步走上前去就从公孙瓒手里抢过来酒坛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巨响,公孙瓒猛打一个激灵,使劲晃了晃脑袋,看了公孙纪一眼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贤弟来了啊!快请上座!”
“伯圭兄,刘虞马上就打过来了,你的脑袋已经悬在了腰带上,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么?”
公孙纪抓着公孙瓒的肩膀猛烈地摇晃着,双目好像要喷出火来一般。
“刘虞?”
公孙瓒愣了一下,随即又迷糊地摇了摇头道:“我与刘虞老儿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去招惹他,他又怎么可能来对付我?贤弟莫要多心,快陪为兄我多喝几樽!”
“主公,你若再不振作起来,我等大祸临头了!”
关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俱下,满脸悲愤之色,“如今这易城之中仅有千余兵马,而且缺食少粮,士气低落,根本就不可能挡住刘虞的大军啊!”
关靖的泪水,让公孙瓒清醒了过来,或许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公孙瓒从来都没有真正的醉过。
“士起,如果我向刘虞老儿表示臣服,从此之后愿意听从他的调遣,你说他会不会饶我一命?”
冀州之败对于公孙瓒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他原本就不是那种性格坚毅的人,因此早已经没有了和刘虞争雄的念头。
关靖一听此话,却是哭得更加厉害了,以头锤地哭诉道:“别人都可以降,唯独主公万万不可降啊!刘虞老儿把主公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早有除掉主公之心。若是主公投降,无异于自投罗网,把自己的脖子伸到刘虞老儿的面前让他去砍啊!”
公孙瓒苦笑一声,深吸了一口气问公孙纪道:“贤弟可知刘虞派出多少兵马?”
公孙纪沉吟道:“刘虞下令集结幽州所有郡县兵马,我估摸着总数应该至少在十万上下。”
“十万?”
关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在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主公,刘虞势大,不可与其相争。我建议主公暂避锋芒,青州田楷处,还有我军数万精锐兵马……”
公孙瓒摆摆手道:“士起不必再说了,幽州是我的家乡,我是绝对不会逃走的!”
关靖不肯放弃,继续劝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淮阴侯尚且能忍得胯下之辱,主公又何苦死撑?”
公孙瓒忽然站起身来,鹰隼一般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寒的光芒,握紧双拳咬着嘴唇冷声道:“我公孙瓒大好人头,他刘虞要是有胆来取,那就让他来吧!”
转头又看向公孙纪柔声道:“贤弟,你我虽非一母所出,但感情深厚胜似同胞,为兄拜托你一件事情,不知可否?”
公孙纪连忙拱手道:“伯圭兄但请吩咐,能力所及,万死不辞!”
公孙瓒仰天长叹一声道:“我想请你带续儿去青州,若是我身遭不测,还请你看在你我兄弟情份上照拂我儿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