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那些杀才只是普通的山贼么?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一定全都是韩贼丛北边带过来的蛮子!惹怒了他们,你我兄弟还有活路可走么?”
张愧咬着牙低下了头,双拳紧握在一起,一股莫大的屈辱,从他的心里涌上来。
张鲁爬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抓紧时间赶路吧,只有进了大巴山,我们才可以确保安全!”
“张师君以为,事情真的有这样简单么?”
张鲁的视线范围内,忽然出现了一道雄壮的身影,身着皮甲,腿缠铁板,目如鹰隼,声如洪钟,紫黑色的脸膛好似生铁铸成的一般没有丝毫笑容。
张鲁那颗刚刚平稳了一些的心,再一次狂跳了起来,满脸惊骇地问道:“你是谁?”
“高顺。”
惜字如金的高顺,平静的就好像一潭死水般,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带给别人的,是说不出的寒冷与恐惧。
张鲁无法控制地打了个冷战,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问道:“你,意欲何为?”
高顺伸出两个手指,淡淡道:“要么,跟我走。要么,死!”
张鲁仰天长叹了一声,“我跟你走!”
高顺点了点头,轻轻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利刃便冲上来缴掉了所有汉中兵的武器,结结实实的都捆了起来,包括张愧在内也不例外,只给张鲁和张玉兰留了点颜面。
南郑城内,韩俊眼望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心里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和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一样,张鲁在汉中以道治政,南郑居民十之六七都是天师道的道徒。所以,在张鲁莫名失踪,幽并军大举入城之后,他们表现出了十足的敌意。虽然幽并军没有任何的扰民之举,但骚乱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韩俊对此,虽然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一时之间,还是难免有些慌乱。
眼看着平民奔逃,四处火起,他的指甲已经嵌入到了手心里,可是依然难以下定决心。
“主公,下令吧!拖延下去,局面就真的无法控制不可收拾了!”
郭嘉紧蹙着双眉,站在韩俊的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忧。
韩俊犹豫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再等等吧。”
郭嘉满脸不解道:“主公,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局势继续恶化下去,便是张鲁出面,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啊!”
韩俊使劲咬了咬牙,提高了声调厉声道:“传令下去,全城戒严,严禁任何人上街走动,违令者拘!严禁任何人高声喧哗,制造恐慌,违令者拘!凡有趁乱作恶者,杀无赦!”
“大将军,不要啊!”
韩俊的声音很高很亮,因此张鲁在很远的地方就听了个一清二楚,闻言立即色变,连滚带爬地跑上前,跪倒在韩俊面前恳求道:“大将军,南郑子民,皆是顺民良民,鲜有作乱凡科的恶人,还请您手下留情啊!”
韩俊冷冷地看了张鲁一眼,转身对亲卫道:“还不快去传我的命令!”
“大将军,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大哥已经臣服,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张玉兰冷着一张脸走上前来,扶起了面无血色的张鲁,瞪着韩俊又道:“南郑混乱,原因并不在我兄长,我想大将军也是心知肚明,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韩俊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又吩咐亲卫道:“丛即刻起,天师道为叛国邪教,凡天师道徒执迷不悟者,不必手下留情!”
“大将军,不要啊!”
张鲁又一次跪倒在地,涕泗横流,“请大将军给我一个时辰,我保证还你一个安稳的南郑!”
“当真?”
韩俊终于转过身去,炯炯目光如炬般盯着张鲁问道。
张鲁咬着牙重重点了点头,“若做不到,张鲁甘愿就死!”
韩俊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天师道和太平道本无二致,都是蛊惑人心的江湖邪教,绝无可能带给人间真正的安稳祥和。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张鲁艰难地点了点头,只感觉他自己的心在滴血一般的难受,但也只能别无选择地答应道:“大将军的意思,张鲁明白了。我向您保证,从今往后,天师道将永远地退出汉中!”
张愧和张玉兰,一左一右地搀扶起了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的张鲁,脸上挂满了悲戚与愤恨,但和张鲁一样,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咬着牙毁掉父祖辛苦多年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