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华裔青年在这样一群黄头发蓝眼睛的西方人中,真的是如同鹤立鸡群(无贬义)般的存在。再加上这个青年举止风度,谈吐优雅,更是让不少刚刚进入排练室的成员都忍不住地多打量了几眼。
站得远的只觉着,最近学院的这个名人……确实长得很好看啊。
而站得近的,那受到的冲击力更是巨大。于是戚暮便惊讶地看见这个刚才还一副“来势汹汹”的大高个忽然“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说着,那男生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张薄薄的cd专辑。
戚暮接过一看,只见在那cd封面上,一双漂亮而又熟悉的手正轻轻地放在黑白琴键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仅仅是这样看着就仿佛能让人听到美妙动人的天籁。
那男生咳嗽了两声,小声道:“我很喜欢柏特莱姆先生的钢琴,那个……那个听说你和他很熟悉,所以我想请你能不能帮我向他要一份签名?”
这样突如其来的请求让戚暮愣了半晌,接着他笑着收起了那张cd,点头道:“好,我会寄给他,尽量请求他帮你签名的。”
听了这话,那男生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谢。
戚暮哭笑不得地看着一个大高个不停地冲自己鞠躬道谢,他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只见呼啦一下,大半个排练室的成员们都围堵了过来——
“上帝啊,真的可以请你帮我们向柏特莱姆先生要一张签名吗?”
“我也超级崇拜柏特莱姆先生啊!上次他来我们学院当评审的时候,我居然不在啊!”
“小七,你真是太好了,求求你帮我也带一张签名好吗,cd我明天带给你!”
……
等到这一番拥堵结束以后,戚暮已经收到了七八张专辑,而且还有十几份预订的,在明天就会送到他的手中。
戚暮无奈地将这些专辑收拾了,在自己随身放琴谱的袋子里放好,他刚起身,一转头便看见一个年轻可爱的少年正眨着眼睛看着自己。这少年看上去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眨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如同洋娃娃一样可爱。
戚暮不由地软了心,笑道:“你也是希望我帮你带一份闵琛的签名吗?”
“不……不是的。”
那少年用力地摇头,在戚暮惊讶的目光中,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薄薄的cd,小声说道:“可以……可以请你给我签个名吗?”
浅色的眸子倏地睁大,戚暮动作缓慢地低头看向那张专辑。只见在cd的封面上正用花体字印了大大的“纽约爱乐乐团”几个大字,而在另一侧的演奏者名单上,一个熟悉的名字就排在首席小提琴手胡克先生的名字下面,写着——
暮·戚。
这是戚暮去年在港城海洋音乐节时与纽爱合作,录制下来的那张专辑。
看着这张专辑被保存的光滑如新的封面,戚暮的心中微微泛暖,他微笑着接过那少年手中的签字笔,在封面空白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你的喜欢,我会更加努力的。”
青年低悦温柔的声音让那少年红了脸庞,他很快地跑到了乐团成员的后门,而戚暮也将自己的小提琴取了出来。不过多久,作为助理指挥的指挥系学长便进了屋,开始向大家介绍起这个几乎所有人都认识的乐团新任暂代首席。
在近百人的注视下,戚暮怔然地望着这些年轻稚嫩的脸庞,心中有种难以言喻地感觉涌现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成为一个乐团的首席。
在未来的一个多月里,他将会带领这个乐团,与指挥一起,走向更高的地方。
而这未来……
“嘿小七,我们乐团有个规矩,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正在对未来进行计划的戚暮:“……”
被人打断了思绪的戚暮轻轻咳嗽两声,转首看向不远处,一个空手站在乐团末端的棕色头发青年,微笑着问道:“这个……我还真是不清楚,不知道你能不能和我说说?”
闻言,那个棕色头发的青年笑着呲了一口白牙,摊摊手说:“这个规矩嘛,也很简单,就是作为咱们乐团的小提琴首席,你的水平肯定要足够吧。比如……把《无穷动》拉到3分40秒以内?”
这话一落地,乐团里顿时像炸了锅似的——
“3分40秒以内的《无穷动》?有没有搞错啊!我拉到3分50秒就要谢天谢地了!”
“这也太坑人了吧,我们乐团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那可是《无穷动》啊!”
“就是,之前安格学长好像也只拉到了3分47秒吧?”
……
到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地高喊一句:“嘿,凯杰,你不要因为小七两次打败了兰斯特,让小提琴系获得了测评的第一名,你就这么出坏招啊!咱们乐团可没这规矩!你这也太损了吧,有本事你自己弹首钢琴曲,在测评上赢过人家小七啊。”
却见那个被叫做“凯杰”的钢琴系男生不屑地摇摇头,说道:“什么叫没这规矩?安格还没毕业就代替他担任首席,那怎么说也得水平比安格高吧。那行,不能达到3分40秒就不行呗,我就随便说说,反正兰斯特可是能够弹出让柏特莱姆先生都非常赞赏的《但丁读后感》呢!”
众人对这样阴阳怪气的话真是嫌弃不已,发出了一片嘘声。
他们自然知道“凯杰讨厌小提琴系”是出了名的,连续输了两次更是让他非常生气,因此他今天特意刁难戚暮、在口头上占点便宜,也是非常符合他一贯的作风的。
反正就是口头上吃点亏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可能少块肉。
但是,其他成员们是这样想的,而戚暮看着那个年轻气盛的棕色头发青年,却微微地眯起了眸子,清澈的眼底划过一丝戏谑的笑意。他手中握着自己的小提琴,忽然上前一步,看向不远处的那个棕发青年。
在叽叽喳喳的排练室里,青年低悦好听的声音仿佛有了无尽的穿透力,让所有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