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冲,或许局面会不同。况且陆风竹这个人我第一眼见到就觉得他是个人物,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无论是身手还是说话应对都是不错的,假如他真能把十里坊的差事办好,那咱们行捕司不就又添了一员虎将吗?你们两人心胸能不能放宽一点?”
两人听了这话,不敢再言语。
方正昊走到案前看着上面堆积如山的卷宗,暗道:“但愿你能过得了这第一关。”
…………………
十里坊的府衙前一名矮胖秃顶的中年男子站在石阶上焦急地等待着,他正是十里坊的里正范鸿铭。
“大人,外头太阳大暑气重,你还是到屋子里头等吧。”他手下的王主簿说道。
范鸿铭摆了摆手,道:“今天新捕头上任,我必须在这里亲迎。”
“大人,”王主簿很是不解,“论起来他应该是你的下属,哪里有上司迎下属的道理?大人在堂上等着他报名觐见才是正常的礼节。”
范鸿铭拿出手帕抹了抹汗,道:“话虽如此,眼下咱们十里坊还是很需要一个捕头的,我亲自迎接就是为了表达自己求贤若渴之心。”
王主簿笑道:“大人你恐怕要失望了,听说来的这位陆捕头是个新手,以前从来就没干过捕快。”
“什么?有这种事?”范鸿铭一急,汗出的更多了,王主簿忙让手下人递上来一块冰镇西瓜,他咬了一口,道:“方正昊这个家伙没义气啊!这个节骨眼上派个新手来,我平日里待他不薄,他是什么意思呢?”
王主簿道:“能有什么意思,方正昊那个家伙滑头的很,眼下这个局面他当然不愿意让自己的亲信来顶缸,所以就派个新手来当替死鬼。京城里谁不知道方总捕头破案拿人的本事稀松平常,可是算计起人来那可是一流,大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怎么会…”
“好了!好了!”范鸿铭有些不耐烦,“有个人来总比没有的强,要怪就怪那个刘捕头,事到临头居然跑了。我可告诉你,等会要是新来的陆捕头问起他的前任来,就说刘捕头得了急病回老家休养,千万不要乱嚼舌根,说些不该说的话!”
王主簿连忙躬身应道:“是是。”
“快看,来了!”一名衙役叫道。
只见陆风竹身穿深蓝色皂服出现在府衙前的拱桥上。
范鸿铭赶紧迎了上去:“陆捕头,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陆风竹一愣,他没想到范鸿铭会亲自出来迎接自己,甚至还在府衙两边摆开了仪仗。
范鸿铭拉住他的手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陆捕头丰神俊朗,与咱这十里坊十分相称,老方果然会选人啊!”
王主簿在一旁附和道:“陆捕头,晚上少不得要让那些姑娘们开开眼。”
陆风竹一愣,范鸿铭笑道:“来来,陆捕头我们到里头慢慢说话。”
两人进了大堂,分宾主坐定后范鸿铭就噼里啪啦问了很多问题:兄弟是几时到的京城,路上顺利吗?兄弟现在哪里歇脚,住的可还习惯?兄弟可有带家眷来?到了京城可有去哪里游玩过吗?兄弟原来是做什么的?
陆风竹听他一口一个兄弟叫的亲热无比,不禁头皮发麻,脑子里不断蹦出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不容易等范鸿铭问完,陆风竹也问了一个问题:“范大人,十里坊的府衙怎么比外地的知府衙门还大?”
听了这话范鸿铭顿时眉飞色舞,道:“京城嘛,无论是官员的品级还是衙门的规制比之地方上总是要高上几级。尤其是十里坊,一年给朝廷的纳税比很多省都要多,府衙盖的大一些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陆风竹道:“原来如此。我初来乍到,还不太了解十里坊,请范大人给我介绍一下吧。”
范鸿铭道:“好。十里坊东西宽十里,南北长八里,其间有青楼四十二家,大小赌坊三十七家,酒楼七十几家,人丁不下二十万,每年给朝廷上缴的税负都在百万两银子以上。”
陆风竹惊道:“百万两!”
范鸿铭越发得意,道:“京师巨贾云集,向来不缺一掷千金以博美人一笑的豪客,店家赚的多,自然交的税也就多了。”
陆风竹又问:“十里坊里三教九流之徒多吗?”
范鸿铭尴尬一笑:“当然是有一些的。”随即又解释道:“大家来十里坊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彼此都遵守规矩,是以这里虽然龙蛇混杂,但…但并不怎么乱,治理起来也挺方便,你看我整天就是各种应酬,把个人吃的这般胖。”
他一边说话,一边解开上衣扣子,露出了雪白滚圆的肚皮。
陆风竹暗自发笑,心想你说这话又能骗谁?自己在苍兰镇呆了多年,虽然那里无法与京师相提并论,可也是个商贾汇集的地方,那里整日为了银两、货物还有女人都会爆发许多纷争,何况是交税都能交百万两银子的十里坊呢?
他接着问:“范大人,我的前任捕头呢?能否请他出来一见,看看有什么需要交接的?”
“刘捕头得了急病,这段日子一直在乡下养病。”一旁的王主簿抢着答道。
“对对,老刘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况且衙门里的事两位班头也清楚。”范鸿铭道。
陆风竹道:“既然这样,可否让他们出来我认识一下。”
“啊…”范鸿铭一时语塞。
“两位班头出去查案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王主簿忙道。
范鸿铭道:“是啊,不急,今天是陆老弟头一次来十里坊,晚上我在聚福楼给你接风洗尘,至于衙门里的事情明日再说。”
见陆风竹面露疑色,范鸿铭给王主簿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