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泉道:“不要灰心,你能查到这么多想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才当捕快几天?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凶手弄这么复杂的杀人方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风竹道:“也许就是为了祈香山和岑红叶吧。我们现在去祈香山的墓前看看吧。”
柳茗泉引着他走上一条斜斜的小路,一路来到一个低洼的地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桃树林,树林中间有一条青石铺成的道路,入口处立有一块白玉制成的华表,道路两旁立有石兽。
柳茗泉道:“这条路的尽头就是祈香山的墓地。”
陆风竹道:“祈香山不过是一介白丁,他的墓居然如此气派,堪比帝王。”
柳茗泉道:“谁叫人家名气大呢,假如不服气的话你也可以学着去写诗,说不定将来死了也能埋在这么好的地方,然后有一大帮酸腐文人时不时来给你哭坟。”
陆风竹笑道:“还是算了吧,活着已经很累,死了还是得个清静的好。”
两人沿着青石路走到底,来到了一座拱桥前,桥旁边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代诗宗”四个字。
跨过拱桥,就见到了一座圆顶大坟。
坟前的白玉石阶上赫然横躺着一具紫衣女尸。
陆风竹心里咯噔一下:又来了!
柳茗泉道:“这下好了,墓里的人还没见着,墓前就先来了一个。”
两人上前查看尸体,陆风竹认得她,乃是琼楼阁的张月娥,叹道:“我来十里坊第一天的宴会上见到五位姑娘,到今天已经死了三个了。”
柳茗泉道:“陆捕头,你如果觉得自己时运不佳,就去庙里拜一拜。真的,干我们这一行有时候还是得信点邪。”
她蹲下查验了一下尸体,道:“溺死的,死了不会超过一天。你看,她的嘴巴里也有一片红叶。”
陆风竹抽出佩刀狠狠地砍在墓前石阶上,怒道:“该死的凶手!他到底要做什么!”
柳茗泉被吓了一跳,只见陆风竹目露凶光,两眼死死地盯住祈香山的坟墓。
柳茗泉感觉到了陆风竹身上的杀气,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陆风竹回过神来,把刀收回刀鞘,尴尬一笑,道:“是我失态了,没吓着你吧?”
柳茗泉道:“我吓到了倒也没什么,别惊动了墓里的这位就是。”
陆风竹道:“我倒是真想把他从墓里拽出来问一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茗泉道:“死人不过在墓中躺着,真正作孽的是活人,我们四处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两人在墓的四周转了转,柳茗泉道:“蔡六说张麻子看见香山墓被打开,可是这里完全看不出有动过土的痕迹啊。难道真的是张麻子喝醉酒后说胡话?”
陆风竹道:“你看看墓后这棵柏树。”
柳茗泉道:“这棵树怎么了?一般墓后都会种植松柏,这并没有什么稀奇吧。”
陆风竹道:“这里种着两棵柏树,左边这一棵的树叶明显比右边这棵少许多。”
柳茗泉抬头一看,果真是这样。
“这是怎么回事呢?”
陆风竹道:“我觉得是左边这棵柏树的根被伤过,现在只是掉叶子,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枯死。”
柳茗泉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这棵树下面挖掘地道通向墓地,在挖的过程中挖断了树根?”
陆风竹道:“我们去找找便知道了。”
两人沿着左边柏树后面的小路一直往前走,翻过一个土坡后下面是一片杂草地。
陆风竹在杂草地上到处踩了踩,发现一块地方土质很松,他将草连根拔起,结果下面是一块青石板,陆风竹抽出佩刀撬开石板,底下露出了一个洞口。
柳茗泉道:“看来真的有人通过挖地道进入祈香山的墓里。”
陆风竹道:“我下去看看。”
他跳下洞,往里钻了五六丈远,发现前头的路已经被堵死了,他伸手摸了摸,堵住去路的是一块花岗岩,凭自己一人之力肯定是搬不动的,他只得原路折回。
柳茗泉道:“怎么了?”
陆风竹道:“里头的通道被堵死了。”
柳茗泉道:“哪有盗墓贼盗完东西还把地道堵上的道理?”
陆风竹道:“也许挖地道的人根本不是盗墓贼。”
柳茗泉道:“不是盗墓贼,又会是谁?”
陆风竹道:“可能是这一串凶案的凶手。这个凶手一直在围着祈香山和岑红叶做文章,他进祈香山的墓也许是想找某样东西,在找到之后便将通路给堵死了,防的就是有人再通过这条通路进到祈香山的墓里。”
柳茗泉道:“陆捕头,你居然能通过一棵树的树叶少了就推断出下面有人挖过地道,这点倒真的是让人佩服。”
陆风竹道:“说起来惭愧,我之所以一下子就能想到挖地道,是因为我见过一模一样的情景。以前我在边境守城,敌人把城围住之后也常会用挖地道这个方法来潜入城中,我们应对的方法就是在地下埋上牛皮鼓听声音,有一回,通过这个方法炸掉了敌人挖的一条地道,不久后我们发现城里一棵年数很大的杨树枯死了,在西北种活一株树不容易,大家都很心疼,后来发现正是因为敌人挖地道时经过这棵树下,将它的根给弄伤了,才令它枯死。”
柳茗泉道:“想不到跟着陆捕头你一起查案能学到不少东西。”
陆风竹道:“不过都是巧合罢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两人又在四周探查了一圈,没有再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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