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巴巴地盼着这五十两银子呢。”
此刻众人已有醉意,不再讲究上下级之分,几个捕快围了上来,不让陆风竹离开。
柳茗泉道:“陆捕头既然有事,不如你们跟我喝吧,你们觉得如何?”
大家一听这话就来劲了,李时丰道:“柳姑娘,你可不能骗我们!”
见大家都围到了柳茗泉身边,陆风竹看了看她,只见她右手轻摆,示意自己快走。
陆风竹趁机脱身,跟着小厮来到了二楼雅间。
这里摆着一桌极为丰盛的席面,只见坐在主位的是刘振嵩,范鸿铭和巴曲禅师也在座,而余下的几位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
范鸿铭道:“陆捕头,我来给你介绍,坐在我左手边的这位是张观弈先生,他可是本朝的围棋圣手,当年代表本朝迎战高丽,扶桑国的高手,无一败绩。坐在我右手边这位李剑秋乃是舞剑大师,人称'公孙再世',他是教坊司的教习,负责教导姑娘们跳舞与舞剑,坐在刘老板左手边的是孙遏云,他精通音律,也是教坊司的教习,负责教导姑娘们弹奏各种乐器。坐在刘老板右手边的这位是陈道然,乃是赌术高手,尤其是掷骰子的本事出神入化,江湖上的朋友都叫他‘一掷定乾坤'。”
陈道然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他笑道:“与其他几位精通雅艺的先生相比,在下会的只是些旁门左道罢了,与几位坐在一起实在是惭愧啊。”
张观弈道:“老陈,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都是范大人请来给花魁大赛助兴的,直白点说都是来卖艺的,哪里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李剑秋道:“就是,老陈,你的本事恐怕才是最吸引人的,毕竟人人都有赌性,个个都巴不得从你身上学点本事,好去赢钱呢。”
范鸿铭对陆风竹解释道:“陆捕头,花魁大赛时这几位老先生都要上台献艺,参加比赛的姑娘们得和他们几位比试一番,展现自己的才艺,这可是花魁大赛的重头戏。比如这位张观弈先生届时将于十位姑娘同时对弈,哪位姑娘输的最少,就算哪位姑娘赢。”
张观弈道:“范大人,你这样说老夫可受不起,十里坊的姑娘们个个冰雪聪明,我以一敌十,至少得输掉个三,四局吧。最有把握的应该还是老陈,他赌钱可从没输过。”
李剑秋道:“老陈,你今年可不能再出老千了。”
陈道然白了他一眼,道:“我什么时候出过老千?倒是你,一把年纪了,还能舞剑吗?不要几招就输给人家小姑娘了。”
李剑秋道:“老了,确实不中用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花魁大赛。范大人,下一回你得找别人啦。”
孙遏云道:“你能这么快金盆洗手吗?你那个儿子难道不再娶小老婆了吗?已经娶回去的老婆难道就不再买首饰了吗?”
李剑秋老脸一红,道:“你居然有脸说我?我好歹是给儿子娶媳妇,而你呢?一把年纪了还流连花丛,每年光是喝茶花的银子恐怕就有四五百两吧?”
孙遏云道:“胡说,我不过是去为她们抚琴而已!”
张观弈道:“好啦,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这般争吵不嫌丢人吗?大家都是一样,都缺钱,不然怎么会巴巴地赶到这里来呢?唉,其实我们这些人三年聚一次也是一种缘分,只是不知还能再聚几次。”
巴曲忽然开口:“要是吕宗伯还在就好了,今日聚会少不得能做几首好诗出来。”
李剑秋道:“是啊。唉,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去做那样的事,莫不是鬼迷心窍了吗?”
孙遏云道:“还不是钱给闹的,听说是欠了赌坊很多钱,才会去做那样丧尽天良的事。”
李剑秋道:“老陈,你也是吕宗伯的老朋友,怎么不教他几招?”
陈道然道:“教他就是害他,你们看看我断掉的两根指头,就是教训啊!我早就告诉他:十赌九骗,久赌必输。可是他就是听不进去,一日不赌就没魂,我又有什么法子?”
张观弈叹道:“算啦,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割舍的东西,死于所好,也算死得其所了。对了,范大人,老吕还在你的衙门里关着吗?”
范鸿铭道:“没错,暂时还关押在我那里,过段时间等他的同伙罗三环被抓到后应该就会把他两一起送到刑部大牢去。你们放心,老吕在里面吃的,睡的都还不错....毕竟相识一场,能照顾我还是会照顾的。”
李剑秋道:“我们得去看看他,否则等到秋后就....”
陈道然道:“老范,这件案子查清楚了吗?我怎么也不相信老吕会做这样穷凶极恶之事。”
范鸿铭道:“这个嘛,陆捕头,还是你来给几位先生讲讲吧。”
陆风竹便将案情详细地讲了一遍,几人听后面色沉重,一时无人说话。
过了好一阵子,李剑秋道:“老吕居然会为了一个已经死了三十年的祈香山而做这样的事,我看他是真的疯癫了。”
张观弈道:“在我们眼里祈香山只是个死了很久的人,可是也许在老吕心中他觉得祈香山是他的知音、伯乐,为了祈香山哪怕粉身碎骨也是值得的。。”
李剑秋道:“他和祈香山的交情有到这个份上吗?”
孙遏云道:“三十年前的事了,谁能知道地那么清楚?不过我觉得这些九成是老吕自己臆想出来的,祈香山当年名满天下,而老吕那时籍籍无名,文人都有傲骨,两人能有什么深交?”
陈道然道:“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作甚?来,来,我们一起敬范大人一杯,他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