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雁门郡就焕然一新。
贪官污吏、强宗豪右,或杀或放。
而长安来的贵公子们,则走马上任,在其指点下,清理冤案、赔偿损失,厘清旧弊,一下子就获得了人民拥戴。
说不定,要不了几年,雁门就要大治。
而这些贵公子和他们招揽的士子,就要从这里起飞,成为社稷未来栋梁。
眼见着这样的事实,又加上听了张越好几场的讲义,被灌输了一堆的‘昭昭天命’之说。
士子们如今,都只有一个想法——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张越却是观察着这些士子,眼中闪现着奇妙的光泽。
“看来,将来我还得再多玩几次这样的活动……”
这些人留在长安,只能浪费时间,空耗光阴。
但他们来了这里,却可以成为比刀剑更锋利的武器。
足可抵得上十万大军,百年之功!
“夫人,都准备好了吧?”张越侧头问着与他同车的杨孙氏。
后者盈盈一笑,丝毫没有昨夜的疯狂模样,显得端庄、淑惠,轻启樱唇,道:“侍中公请放心,塞下淑女,久候中国君子,已经为他们做好了欢迎准备!”
张越听着,咧嘴一笑:“如此甚好!”
通婚,可不能只有军人。
士人也要参与其中!
当然,张越知道,汉家的士大夫们,被孟子之说与古文学派的人所吓唬,要他们娶一个夷狄塞下之女,哪怕是为妾,恐怕也要吓个半死!
所以,他一直按兵不动,没有声张,只是在杨孙氏回善无时,让她派人回塞下准备。
挑选美丽的塞下牧女,盛装打扮,为这些士子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夜宴。
酒水、肉食,都要备满。
到时候,明月为媒,美酒做引,佳人在侧。
张越就不信,这些士子都是柳下惠,真能坐怀不乱?
而这个头只要一开。
那么,这塞下氏族,彻底为汉臣民,也就不远了。
不出数年,这塞下就必是诗书礼乐之地,中国衣冠之居。
百年后,乌恒就要和曾经活跃过的东胡、林胡、楼烦等古老民族一般,成为历史。
当然,某些这个民族的特征和习俗,或许会依旧存在。
就像巴人曾经信仰的三眼神人,在如今变化为蜀郡的灌口二郎信仰。
也像以前,东夷人信仰和尊崇的凤凰,成为诸夏民族的图腾之一。
作为一个多民族的命运共同体与文化共同体,诸夏民族,有足够的宽容与胸襟,能容纳和接纳,任何有益的东西,有时候也能容忍一些新加盟的小兄弟的一些虽然略有瑕疵,但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自远古三王五帝时代迄今,诸夏民族已经接纳不知道多少新成员与新伙伴了。
在漫长的时光中,一切都会改变。
唯有诸夏意志与文化永存!
杨孙氏却是微微的捋了捋自己的发鬓,然后娇媚的看着张越,问道:“妾身需不需要为侍中,也准备两个塞下美人?”
张越听着,呵呵一笑,搂过这小妇人,道:“吾有夫人,便已足矣!”
这话却只能是骗鬼!
不过,杨孙氏还真吃这一套,听得马上就心里美滋滋的,和吃了蜜糖一样。
当然,她也明白,这话只是哄她的假话。
但,能让张蚩尤哄,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成就!
于是,便不再说话,但心里却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一个合格的外室,需要做的从来不是争宠,而是固宠。
为自己的男人,寻找更多漂亮、美丽的女人,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以德侍君才能长久!
杨孙氏便轻轻的趴到张越胸口,满眼痴迷的道:“妾身能得侍中爱幸,此生足矣,什么事情,妾都能为郎做!”
张越听着,也是感到美人恩重。
轻轻托起她的小脸,道:“夫人美意,真令吾无以为报!”
这时,队伍已经走到了塞下的一片富饶草场。
这里是郝连氏族曾经最大的一块牧场,足有十余里之长。
而在此地,现在,却聚集了数不清的人。
都是来迎接张越的牧民,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楚。
牧民们看着护乌恒都尉的精骑,再看着那阵容鼎盛,威武不凡的玄甲军,都是深深震撼。
“这就是汉家威严啊!”许多人立刻就说道:“等分家后,我等也将成为大汉臣民,天子子民,这是何等光荣之事啊!”
对牧民们来说,成为强者的附庸,天经地义。
更何况,汉家对他们有大恩德!
若无汉室,他们现在恐怕,得在赤山的冰天雪地里,与天斗,与人斗,过着朝不保夕,没有未来的生活。
那里能如现在这样,住在这温暖的长城脚下,享受着没有外敌劫掠的和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