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对着左右下令。
“诺!”立刻有宦官领命而去。
刘屈氂则再拜叩首:“陛下圣明!”
传召大鸿胪参与商议战争,这在汉室,等同于国家决定发起一场战役规模以上的大型战争。
因为,大鸿胪不仅仅负责外交,更承担着监管属国和藩属,还控制着六个训练有素的属国骑兵都尉部。
其中五个,就部署在河套到河西的草原与牧场之中。
而这些属国骑兵,除了辉渠这样与汉室关系亲密,而且同化的非常深的部族外。
其他属国骑兵,讲的好听点是军队,说的难听点就是一群强盗、疯子、土匪!
大宛战争时,李广利麾下最让大宛人害怕的不是那强大的汉军骑兵,而是其统帅的数千名义从骑兵。
这些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屠杀!
尤其是对弱者的屠杀。
所以,一般情况下,汉军不愿意征调属国骑兵参战。
但一旦征调,通常这些家伙只要参与了战斗,就一定会制造大量的杀戮!
因为,汉室给他们的报酬,就是战斗中的劫掠所得。
如今,天子召集大鸿胪参加会议,几乎就是毫无遮掩的表达了他的愤怒——二五仔必须死!
这让刘屈氂非常高兴。
这不仅仅让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使李广利获得更多支持和资源。
更紧要的还是这意味着,今年下半年,国家的资源,会尽可能的倾斜到李广利身上。
从而,使得那位鹰杨将军回京后,只能在家抠脚。
若再算上战争结束后的修养时间和巩固战果、重新积蓄资源与物资的时间。
那么,至少可以让这位鹰杨将军抠脚一年!
这样一来,他的大捷带来的影响以及新丰亩产七石带来的势头,就会被时间冲淡。
从而令其错过最佳的崛起和夺权时机。
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哪怕羌人和月氏人不跳,刘屈氂与李广利也会想方设法的制造危机,引爆战争。
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一次羌人、月氏人与匈奴人的联动,其实是李广利、刘屈氂集团的有意为之。
否则……
月氏人也好,羌人也罢,哪会如此简单的搭上线?
河湟月氏义从的新生代虽然对汉室的敬畏与恩义之情渐渐松弛,但到底还是有很多人是亲汉甚至忠汉的。
而且,羌人与月氏人在湟水流域厮杀、竞争二十多年,彼此有着深仇血恨,就算要联络结盟,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毕竟,现实不是rpg游戏,鼠标一点,角色就可以前进、后退。
更别说,汉室在河西布下的铜墙铁壁,几乎彻底断绝了羌人东出湟水,穿越河西,联系匈奴的可能。
现在,这三个老对头,却凑到了一起。
这里面要是没有人放水,谁信?
纵然不是李广利和刘屈氂的授意,也是他们身边的亲信们,私下做的决定。
而这就是正治!
只要对己有利,那就无所谓底线和原则了。
休说给敌人放水,来制造危机了。
便是养寇自重,持寇要挟,也不是没有人做过。
当然了,这些事情,刘屈氂哪怕心里明白,也会全部烂在肚子里。
更何况,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
只是隐约有所预感。
所以,他欣喜万分的再拜:“臣这就去回复贰师将军……”
“这个不急……”天子却是呵呵笑着,对刘屈氂招手,示意他上前,然后道:“既然丞相来了,那丞相就跟朕说说,侍中张子重班师回京,朝堂对王师凯旋所做的部署和安排……”
刘屈氂一听,顿时内心的PH值急速升高。
但他没有办法,他是丞相,哪怕再酸,这个事情也是他的职责和任务。
甚至,他必须想方设法的按照天子的心意,尽可能的为对方的胜利凯旋造势,并为其举办前所未有的献俘、游街与庆祝方案。
没有办法,刘屈氂只能是强颜欢笑的将他和丞相府、京兆尹并少府有司会同商议出来的计划,捡了重点和关键,绘声绘色,尽可能假装‘自己也非常高兴’的向天子做着介绍。
天子听着,很是满意,点点头,道:“丞相做的不错!朕的健儿凯旋归来,必当受天下之贺!”
想了想,他补充道:“不过,丞相的计划里,还是有些问题的……”
“譬如……”
天子一连点出六七个问题,不是觉得不够隆重,便是认为不够大气。
让刘屈氂听得越来越酸,偏偏还只能按头言是,用心记下来,保证一定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