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觉。
眼前彻底黑暗。
绝望中。索菲娅甚至没有听到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道浓重的叹息。
……
“不用太愤怒,你毕竟还年轻,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再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样的佛罗多。”
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突兀响起,下一刻,包括佛罗多,哥伦王子,奥斯汀等人第一时间都转身望向了客厅门口。
弥撒。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这里。就连站在客厅门口前走廊上看着草地上杀戮的贵族们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他就像凭空出现在了那里,更像他似乎很久以前就在那里看着这一切,沉默旁观着这一切。
索菲娅顿时睁大了眼睛,松开伊丽莎白的手,她毫无淑女风范的几步走到弥撒身前,直接抱住他的手臂,似乎是抓住了她全部的希望,眼泪再忍不住一下子夺眶而出。
她焦急而喜悦的哭泣。指着草地上再没有力气爬起来的奥古斯都,她语无伦次哽咽道:“弥撒,弥撒,救他。不要让他死,他不能死,你快点救他!”
弥撒轻轻叹息。
满是心疼的轻抚了索菲娅金色的长发。他没有说话,反而拉着索菲娅的手走进了客厅。
哥伦王子起身向他见礼。
奥斯汀以及客厅里君士坦丁的所有人都恭敬向他行礼。
依旧身穿黑色教袍的弥撒在胸膛画下十字手势认真还礼。
只有佛罗多始终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弥撒还是没有理会索菲娅的焦急,他向着佛罗多突然笑了笑。道:“也是奇怪,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有一种重新认识你的感觉。”
无论身份权势都没有必要太畏惧弥撒的佛罗多同样微笑,这时的他仿佛重新找回了他诗人的气质,他笑道:“如果这是你的赞扬,我会接受,可如果这是你变相的嘲讽,那我可就只能当作没有听到了。”
弥撒愕然,随即笑的更开心了,他很随意的说道:“对了,在教堂选举厅里,我等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等到你安排的人出来阻挠我的竞选,这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我突然意识到既然没有谁能够阻止您披上红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说,得到我想要的才是最重要的嘛。”他扬了扬手上索菲娅签署的羊皮卷,依旧微笑。
弥撒神情玩味的打量了他片刻,摇了摇头,笑道:“佛罗多啊,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长进,你真的认为逼迫索菲娅签了那些东西就足够了?我甚至不用看,就知道你的条件无非是让索菲娅离开帝都,放弃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可难道你就没想过,或许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结果?你要知道,在君士坦丁的封地,索菲娅才是名副其实的君士坦丁公主殿下。”
佛罗多没再说话,尽管还是微笑,可眼神已经渐渐流露慎重与阴沉。
弥撒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但索菲娅却根本不会再让他浪费时间。
她在他身后恶狠狠的打断了他。
于是弥撒只能无奈转身。
他看着索菲娅满是泪水的眼睛,有些头疼的抚额轻揉,他艰难苦笑。
过了很久,当索菲娅满是希翼的眼神逐渐灰暗,他才叹息道:“我很抱歉……”
不过仅仅说了4个字,他便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了,因为就是这4个字,让索菲娅如同木偶一步步远离了他……她像是完全不认识了她的教父——这个她在世界上最相信最相信,最依赖最依赖的人。
“你……”索菲娅到底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弥撒不忍再看她的眼睛。
转头,却不小心看到了那边安静站着的伊丽莎白。
他其实见过伊丽莎白,在诺伊那家名叫‘洛克菲勒的蚊子’的酒馆,那个时候她是和她哥哥奥古斯都一起去的,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她为什么还能如此安静?跟索菲娅的绝望相比,她站在那里,简直就是一朵安静的小白花。
难道她不在意她的哥哥奥古斯都?
弥撒疑惑,但没有多想,他深吸了口气,最终还是说道:“我很抱歉索菲娅,可我不能插手他的事情,他的事情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复杂。”
总不能告诉索菲娅,奥古斯都之所以面临这样的处境,本身就是帝国首席国务卿戴安娜女王的布置吧?
他勉强笑了笑,想要说些什么,可他不过刚向索菲娅走了一步,索菲娅便犹如受到了惊吓退了一步,甚至要不是伊丽莎白扶住了她,她差点摔倒地上。
“这是他的选择,这是他要走的路……”
弥撒艰难试图劝解索菲娅,这样的索菲娅确实让他怜爱,但又无奈。
然而。
他刚说完第一句,便突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他的眼睛陡然眯起,豁然望向客厅外的草地边缘。
眼中流露深深戒备。
直到这个时候,客厅里的人才终于察觉到客厅外的诡异安静——厮杀声消失了,站在走廊旁观草地的贵族们也没有了幸灾乐祸的议论纷纷,就像见了鬼,一片死寂。
这一夜,整个史诗大陆,都将永生难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