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勾栏院里逛逛,这在大周朝早已不是什么秘闻。
一旁的太后开腔道,“哼,九郎生母走的早,承平大长公主也不知是怎么抚养这位皇子的,生生把一位皇子给教养成了个只知寻花问柳,喜欢上秦楼楚馆胡闹的浪荡子,若不是九郎闹的太不像话,先皇也不至于早早把他撵到闽地那么远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裴嫊在心里腹诽,“果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不就是喜欢到外面采采野花么,你们裴家的男人不也是一个个放着家里的娇花不去浇灌,忙着在外面采野花么?平素裴嫊可没少听她那些嫂嫂们抱怨。”
“圣上每月有十晚不在宫里,那也还有二十晚呢。”裴嫊不耻下问。
“这,”裴昭仪有些难为情,“这余下的二十晚,一半的时间圣上他,他……”裴昭仪到底有些说不出口。
太后怒道:“放着宫里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不去宠幸,反倒整日和容清那一帮涂脂抹粉的郎君厮混在一起,也不知在搞些什么勾当。”
裴嫊在心里偷着乐,原来弘昌帝还有这嗜好啊,不就是断袖之癖嘛,史书里有这癖好的皇帝多了去了,更何况大周朝男风盛行。她无意中曾听家中下人说到过,她老爹卫国公还养着不只一个娈童呢,更别说她那些不成器的哥哥们了。
裴太后叹口气,“九郎不是我亲生,也不像少帝那样是我亲手养大,对我不过是面儿上恭敬罢了,哪有什么母子情份可言。自从九郎坐了这个位子,我们裴家在朝堂上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卢珍那丫头凭什么能当上四妃之一的贤妃,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兵部尚书的阿爹。当初我本想立十一皇子,就是这个卢尚书还有谢氏和崔氏说什么立长不立幼,十一皇子体弱多病,身有暗疾硬是把五郎推上了这个位子。如今有九郎给他们撑腰,这三家也越发的得势起来。特别是卢家,仗着有个女儿做了贤妃,越发不把我裴家放在眼里。嫊儿,你应该知道你该怎么做了吧?”
裴嫊忙垂首道:“嫊儿明白,嫊儿一定竭尽全力,以求圣宠。”
太后正要再敲打她几句,忽然有宫女来禀说皇上身边的长喜公公来给裴婕妤传圣上的口谕。
“快快请进。”
不多时便见一个身形矮胖,脸庞白净的宦者走了进来。裴嫊心道这便是弘昌帝身边第一宠信的宦官,怪不得弘昌帝喊他长喜,瞧这白白胖胖的包子脸,确是一脸喜气。
长喜一进来忙给太后行礼问安,又向裴家姐妹各行了一礼后,方笑着对裴嫊道:“小奴给婕妤娘娘道喜了,圣上方才传了一道口谕,今晚宣娘娘到甘露殿侍寑,还宣娘娘现下就到永安宫陪圣上一道用膳。小奴方才去扶兰院宣旨,才知道娘娘在太后娘娘这里,倒是搅扰了太后娘娘。”
太后早已笑容满面:“这是什么话,圣上宣我侄女去侍候,我难道心里还能不畅快不成?嫊儿,还不快快领旨谢恩,随长喜去见过圣上。”
裴嫊福身道:“喏,请恕嫊儿先行告退。”
长喜忙道,“圣上还特赐了肩與给娘娘呢,这可是少有的恩典,可见娘娘甚得上意啊!”
这番话太后听着颇为顺耳,笑道:“你倒是会说话,看赏,还不赶紧带了我侄女去见九郎。”
“喏,小奴告退。”
裴婧看着裴嫊匆匆消失的身影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裴太后扫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怎么,吃味了,心里不舒服了?”
裴婧忙敛首道,“婧儿不敢,嫊妹妹一入宫便得圣上宣召侍寝,婧儿自然为妹妹欢喜,只望妹妹能永沐圣宠,也好为我裴家争光。”话虽是这样讲,可是心里头却是酸涩难言,谁让自己不得帝宠呢?如果如今是自己坐在贤妃那个位置上,姑母又怎么会再挑一个裴家女儿进宫。
太后看她一眼,叹道:“你心里想什么哀家心里都清楚,若是你能有个一儿半女的,哀家也不会”
裴婧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悲苦,只得道:“有个妹妹进宫作伴,婧儿自然欢喜,只是婧儿本以为会是嬿儿妹妹进宫的,却没想到,不知姑母因何选了嫊妹妹?
太后冷眼瞅着她,“只怕你心里倒是高兴你叔叔送了个庶女入宫吧!哼,你可别小看了这丫头,你幼时想也见过她,和如今相比如何?”
“天壞之别,从前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如今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如玉树琼芝,明艳动人,顾盼生辉。”
“你伯父一堆儿女,你也是大家子里长大的,知道在大家族里过得那是什么日子,她又是庶岀。她倒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藏拙守愚,不去显山露水和婉儿相争,一心讨好嫡母,在那裴府里居然过得还算不错,可见是个有心机的。宁愿进宫也不愿嫁个庶子或做续弦,更可见是个有野心的。
最关键的,是懂得抓住机会,利用进宫给我请安的机会,故意摔倒重新梳妆,不仅让我见识到她惊人的容貌,更让我留意到她的心计。宫里这样的地方,要的就是这样有美貌,有心机,有野心,懂得抓住机会的人。你明白了吗?更何况,她总比嬿儿大着两岁,更好生养些,我们裴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位皇子。”
裴婧心知这些话太后都是说给自己听的,入宫三年都不得帝宠,一无所出,可不是在嫌弃自己无能,抓不住机会,不会生养吗?可是这又岂能全都怪到她头上,她倒要看看,她办不到的事,这位太后口中又聪明又美貌又会抓住机会的裴家庶女能不能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