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追的你,你可以拒绝我啊!”
“我怎么拒绝?你都跟宁橙说过些什么,让她三不五时的叮嘱我不要骗你,好像我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百口莫辩,我能怎么办!”
“你!”筱萌气得脚下一晃,深吸一口气说:“你放屁!我说帮你办摄影展的时候你怎么不拒绝我?我说可以找人帮你开影楼的时候你怎么不拒绝我?你还对我说什么要和我一起突破你的‘原则‘!你有很多机会跟我摊牌,却一直骗我到现在!你简直……”
筱萌将曲烨推的后退几步,被他脸上的冷笑刺激的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刚要扑向他的同时,脚下却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个踉跄,急忙稳住自己,低头一看,一脚正踩在那本“我的妻子——筱萌”上。
筱萌抖着手将它拿起来一看,里面正是各型各色的自己,从穿着衣服的,到衣衫半解的,再到□□的。在她愤怒宁橙才是曲烨生命里唯一的女主角时,这本相册就像在原本就溃烂不堪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每颗盐粒都带着锋利的棱角,恨不得在模糊的血肉上制造更多的切口。
羞辱感瞬间侵袭了筱萌的每个细胞,“我的妻子”从她手中脱离出去,在空中划过抛物线,正中曲烨的脸,他叫了一声捂着额头喊道:“你疯了!”
“我的妻子!my love!你根本就是在羞辱我!”
最令她难以忍受的是那些□□,时时刻刻的提醒她“我的妻子”是这样一个行为不堪的女人,而“my love”才最圣洁无暇。
“我问你,你是不是只看重我家的钱才娶我,是不是打算等你翅膀硬了就把我一脚踹开,再和你的‘最爱’双宿双栖!”
“对,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告诉你筱萌,我已经受够了你,我忍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要看你怎么耍大戏!现在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曲烨口不择言道,惊讶自己的嘴怎么可以说出和心背道而驰的语言。
“你太过分了,你忘恩负义!我为了你生了女儿,我爸妈给你钱开影楼,我们一家人对你这么好,你就是铁打的心也该融化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筱萌缓缓蹲在地上,脸埋进膝盖,扯着嗓子哭的惊天动地。她只是他的妻子,他的爱早给了别的女人。这个认识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订造的毁灭,筱萌终于崩溃了。
“我忘恩负义?我他妈的要是忘恩负义早就和你离婚了!你和那个姓于的整天眉来眼去,你爸、你妈就一天到晚的念叨我不会哄你,你一个不顺心就把我哄书房睡,你说不许我抽烟我就不抽……”
曲烨语无伦次的念叨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四下找烟,然后又胡乱的摸着裤兜,这才发现烟就在兜里,抖着手掏出一根恶狠狠地吸了一口。
“我告诉你,我想抽烟就抽烟,你管不着,你爱管谁管谁去,我不拦着你!”
“那你呢!”筱萌扬声反问,却发现声音受困于这样的蹲姿,于是她一下子站起身,双手握拳的嘶吼:“我怀孕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见红了你第二天才赶到,我爸住院你三天两头出现一次,你只有跟我要钱的时候才摆好脸色,你根本不拿我当你的老婆,你只当我是银行,你扪心自问到底是我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我!要不是这样,我干嘛和……于本生是对我很好,可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今天我还跟他说清楚了,结果你却用这个回报我!”
“你就欠这个回报!犯了四年的贱,我早犯够了!”
“你怎么黑白颠倒?你没爸没妈,我爸妈拿你当亲生的一样,给你家庭温暖,难道他们也是犯贱?”
“我没爸没妈不用你提醒,你别老觉得是你们家收留了我,没了你们,我更自由!”
两人不停地翻对方旧账,越说越摘不清,直到筱萌哑声说了一句:“你只是在玩弄我,我还白痴的自己送上门。”
曲烨仿佛被她刺激了软肋:“你不也拿我当你的玩具吗!你高兴了就给我点甜头,不高兴了就一脚把我踹开,你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我还必须低声下气的先跟你道歉,一吵架就说你们家给我花过多少钱,没事就把‘忘恩负义’挂在嘴边!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拿我当你的丈夫还是你的奴才?”
将地上的杂物踢开,曲烨抹了把脸:“你不是老想离婚吗?行啊,我成全你!”
曲烨绕过筱萌负气的往门口走,筱萌急忙追上去单手将他拦住,抬头望进他眼里:“我问你,要是你当初没和我结婚,你会不会娶……”
话到末端,声音越显轻细,最后一个字几不可闻的湮没在筱萌的舌尖,又咽进喉咙里,曲烨只能从筱萌的口型中分辨那是个“她”字,更知道“她”指的是宁橙,他就像是受到莫大的鼓舞似地,要将苦苦扒在宣言边上的筱萌踹进无底深渊。
曲烨声音扬高:“对!我告诉你,要是没有你和你那个该死的邵承哥哥,我早娶了宁橙了!”
然而话音落实,曲烨才言不由衷发现这个念头早已远他而去,此时不过是一抹昔日的残念,爱情从未舍得降临在他和宁橙之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曲烨嘴里每一个字都宛如下刀子,片刻间将筱萌支离,她缓缓垂下手,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不再阻拦他急于退场的脚步,只感觉打了一场旱天雷,闪电直劈而下,守护她的城终于池毁城陷,此后只有断壁残垣可以证明他曾经来过。
那天之后,曲烨三天没有回家。筱父、筱母问起,筱萌不忍道出真相以免又将筱父的高血压激出来,只好随便找了借口说他去外地采风。
当晚,曲源突发高烧,一家人急忙奔去了医院,兵荒马乱之后情况稳定了,医生通知家属曲源还要留院观察几天。筱父、筱母被筱萌劝回了家,又用短信通知了曲烨。
半个多小时后,曲烨同样一身狼狈的赶来,在听到筱萌冷淡的说了一句“女儿睡了,已经没事了”之后,才虚脱的跌坐在她对面的长椅上。
两人一个看地上,一个看天花板,谁也不愿先打破沉默,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