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宏田毫不在乎地一笑,反问道:“我要是不背呢?”他想也没想,噌地亮出家伙:“那就对不起了,那几个民工兄弟也可怜,有你在下面陪着他们,我想他们心里会好受点。”
“你——”江宏田惊愕地瞪住他,他看清了黄笛声手里的家伙,那是枪,不是吓人的玩具。江宏田由不得的,身上就发出一片子抖。
那天若不是慕容轩及时赶到,怕是祸就要闯大。
慕容轩将他弄到一安全地带,质问他枪从哪来?黄笛声死也不肯说,还摆出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架势:“我的事以后不用你管,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们各走各的,我就不信——”
信字还没说出口,他嘴上已挨了一下,紧跟着,就听慕容轩狮子一般吼起来:“给我捆起来!”
话未落地,四只有力的大手扭住了黄笛声。
黄笛声在道上混了半辈子,还没遇到敢捆他的人,等看清那两人的真面目时,他吓得瞠目结舌。“哥,他们……”
“把枪交出来!”慕容轩冲他断喝一声,背过身去。那一刻,黄笛声突然醒悟,自己闯荡江湖几十年,只不过是在江湖上踩了一点水,真正的江湖,在慕容轩的手掌里。
“我交,我马上交。”他再也不敢耍横,怕自己稍一迟疑,就会命丧黄泉。很多江湖上的传闻瞬间涌来,吓得他面色全无。
关键时刻采取关键手段,这种事,慕容轩干得出。
干得出啊——
“哥,你说吧,我听你的。”黄笛声换了口气,规规矩矩道。
慕容轩欣赏地点了下头,这才跟黄笛声交待起来:“你先去见一个人,江宏田的老婆,她就在羊城,这是地址。”
慕容轩将一张写着地址和电话号码的字条递给黄笛声,接着又道:“该怎么说,你自己掌握。然后带她去沿江,让她亲口跟姓江的谈。”
黄笛声拿着字条,认真看了看,问:“沿江那边安排好了?”
“这个不用你费心,到了沿江,你找他。”说着,慕容轩又掏出一张字条。两张字条,等于就把这项重要的使命交到了黄笛声手上。兄弟俩没再多说话。说什么呢,到了这时候,他们只能同舟共济,孤注一掷了。
陈东可回到了羊城,其他几个督查组也相继回来了。赵军打电话问,慕容轩材料写完了没?慕容轩说还早呢。赵军说陈书记回来两天了,看上去老大不高兴。慕容轩说,那就想办法让陈书记高兴一点。赵军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那些土办法在陈书记身上不管用。慕容轩笑说,你找田光秘书长啊,跟他讨教一下,他不是点子多么?赵军苦笑道,你不提田光还好,一提,我都伤心得要哭了。
“不至于那么惨吧,你老李是谁,田光再不懂事,也不会让你不舒服吧。说说,又是啥故事?”慕容轩听上去真就像是关起门来写材料,对外面发生的事,一点都不知晓。他的口气既轻松又诙谐,还有种看客的味道。
赵军是个装不住话的人,省委几位秘书长中,算他最没城府,也正是因为这点,他的人缘反倒最好。谁心里有了疙瘩,都乐意找他疏通,赵军笑称自己是秘书长中的管道工。没想这位管道工,也有让别人添堵的时候。
赵军憋不住,把事情说了。原来陈东可他们回来后,办公厅安排了几桌饭,算是为督查组接风。
这事是之前就定好的,赵军没再请示慕容轩,直接打电话给孙平平,让他在鸣泉居准备几桌。孙平平安排了两个大包间,一间摆两桌,说这样吃起来热闹,赵军也这样想。谁知具体安排位置的时候,张峰有了意见。
原来安排的是,陈东可这个组跟张副省长那个组在一起,洪秘书长人大副主任那个组跟政协许副主席那个组在一起。张峰不情愿跟张副省长坐一屋,硬要赵军调整,让他把张副省长跟许副主席放一起,让洪秘书长到他们这屋来。
赵军觉得不妥,找孙平平商量,孙平平也觉得这样调整似乎不合常理,但又拗不住张峰,最后还是按张峰意见办了。后来他们才知道,不是张峰不愿跟张副省长坐一起,是陈东可副书记跟张副省长有过节,张峰怕坐一起影响陈东可书记的情绪。
到了吃饭时间,陈东可副书记突然打来电话,说自己不舒服,今天的宴会,就不参加了。赵军一楞,紧着就找张峰。张峰正跟洪秘书长亲热地拉着家常,一听陈东可不来了,脸色当下就不一样。他到外面给陈东可书记的秘书打电话,证实陈东可确实来不了,秘书说陈东可书记已回宾馆休息了。张峰就怪赵军,说都是他,怎么能乱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