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是风景。
忽然的,他就想起了那首诗:“日翘兰花三百遍,不辞长作大男人。”
这是古时西坡对男人翘兰花指的欣赏,慕容轩却觉得,兰花只有翘在夏慧慧这样的女子手上,才算精致。柔弱无骨,白如玉石,慕容轩脑子里冒出两个词来。
夏慧慧一边为他斟茶,一边就把杨明明的事说了。杨明明的确为吴石基提供了不少庆丰的机密,庆丰已将她除名。
“公司有人坚持要起诉她,我想起诉就不必了,毕竟有秘书长您的面子。再者,她也没把秘泄到哪里去,对吴总,庆丰是十分尊敬的,还请秘书长再做做工作,庆丰随时欢迎他的到来。庆丰得他,则得天下也。”
夏慧慧说到这儿,起身,很有意味地笑了笑。
一听又是要请吴石基出山,慕容轩摇头道:“这个心思你就不要动了吧,老吴既顽固又自负,他这个人,怕是没救了,就算李静宜书记请他,怕也未必就给面子。”
一提李静宜书记,夏慧慧脸上忽然多出一层颜色,刚才有着的红潮褪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尴尬的白。
慕容轩暗暗责怪自己,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气氛僵了一会,夏慧慧讪笑道:“秘书长说得对,吴总是有远大抱负的人,庆丰请他,是委屈他了。不过,他这样对我们,也不公平。我们对杨明明很器重的,一厂过来的人,我们付出了诚心。”
“这我知道。”慕容轩拿起一块点心,没吃,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心里却在想,付不付真心你们说了不算,得让职工说。
“可是,总有人在辜负着我们。”夏慧慧忽然就伤感起来,眼里浮上一层艾怨。慕容轩装作没看见,有些东西你是不能看见的,看见了,它就往你心里钻。女人的艾怨、泪,是两件秘密武器,男人不经意间就会被它击中,慕容轩不想这么快就让夏慧慧击中。
“没这么厉害吧,他们也很难,没了饭碗,补偿又迟迟拿不到。”
夏慧慧捋了捋头发,坐下道:“我忘了告诉秘书长,补偿已经如数兑现,十三条,不打折扣地执行了下去。”
“是么?”慕容轩暗自一惊,这消息他还不知道,最近他是焦头烂额,除了沿江那档子事,什么也顾不上。但他仍然装的镇静,轻描淡写问了一声,等夏慧慧把话说完。
“实在不好意思,这事拖了这么久,让秘书长为难了。”
夏慧慧说着,斟了两杯路易十三,端慕容轩面前。
慕容轩本来是不想喝酒的,但一听十三条落实了,心里就有几分高兴,便接过酒杯,目光楚楚地盯住夏慧慧。张伟副省长就是张伟副省长,他一抓,效果立马就不一样……
“好,兑现了就好,企业嘛,总要讲诚信。”
慕容轩故意把声音拔高许多。其实他心里想说的不是这句,关于庆丰岭南,他有很多话要问,比如十三条怎么兑现的,职工情绪现在怎么样,庆丰打算何时开工,能不能按期投产?
但,这些事真要扯起来,怕是一晚上都扯不完,更关键的,有些事他不该问,该让他知道的,张伟副省长迟早会让他知道,如果他们要保密,他问了,那就是犯规。
两个人连着碰了几杯酒,慕容轩就有些恍惚,他真是跟夏慧慧在一起吗?怎么拒绝了一年之久的邀请,会在今晚把栅栏给拆除了?到底是自己想见她,还是?
包间里的音乐不知啥时换成了莫斯科郊外的夜晚,这乐声,一下就把他们从包间拉到了空旷的郊外,从繁杂的尘世拉到了远山远水处。
红尘噪杂心受累,何时与君逍遥去?心里充满无限期望和无限艾怨的夏慧慧这一刻有点把握不住自己,差一点就与君相诉了。
慕容轩一开始还抵抗着,不让夏慧慧眼里蕴动着的那股情点燃自己,但等几杯过后,他心里压抑着的那些东西,就渐渐复活。
关于夏慧慧,慕容轩了解得其实很深刻,她在香港的生活和工作,还有到岭南以后发生的故事,没有哪一幕能逃过慕容轩的眼睛。
这怪不了慕容轩,他天生对女人就mingan,加上夏慧慧的特殊身份,还有她来岭南的目的,都迫使他对她做出必要的了解。
身为秘书长,他还有一个不便对外界明说出来的任务,那就是留意和观察主要领导身边的女人。当然这了解是善意的,一切都为了主要领导的安全。如果确实遇上那种别有用心的女人,哪怕失chong,他也得把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