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指示?”
“没啥,张峰秘书长去了临海,搞调研,想让你尽点地主之谊,生活上多照顾一下。”
王同庆那边突然没了声息,过了好长一会儿,才道:“张副秘书长来了临海,没听说啊。”
“是么?”慕容轩当下心里就有了底,不过既然演戏,就得把它演完,于是便说,“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张峰秘书长这都去几天了,你这个副市长,怎么能不知道呢?”
王同庆立刻说:“秘书长,您别吓我了,就算我工作再失职,领导下来了,也不可能听不到消息啊。”
“他真的没去?”
“没来,我敢肯定。”
按说到这儿就该挂电话了,慕容轩却没挂,多问了一句:“对了同庆,赵林华怎么回事,堂堂一个副县长,怎么能搞出乱七八糟的事?”
“这……”王同庆犯了犹豫,过了一会儿,道,“秘书长您是指她跟范理化的事吧?”
“那个范理化到底什么人,怎么能传出这样的绯闻呢?”
“范理化是安顺县交通局长,林华副县长主管交通这一块儿,所以……”
“主管就要惹出绯闻来啊,是不是有人故意制造谣言?”
“这个嘛……”王同庆吭了一会儿,道,“起先我们也以为是谣言,但据安顺的同志讲,林华副县长跟范理化是走得有点近,加上交通这一块儿又mingan,群众的眼睛都盯着呢。”
“到底有没有嘛?!”
“有。”王同庆给了慕容轩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答复。他接着说:“无风不起浪,他们两人在宾馆kaifang,让警察堵了门,这事闹得市上很没面子。”
又是警察!不用多问,慕容轩就能猜得出,赵林华在下面开罪了人,是有人故意出她丑。不过赵林华真跟一个局长睡在一起,这事还是让慕容轩惊讶。自古以来只有上睡,哪有下睡的道理,看来,这个范理化也非等闲之辈啊。
王同庆没把详细情况讲给慕容轩,这种事,真是不好讲。安顺这两年交通项目多,赵林华和范理化一时成了红人。
因为有张峰这棵大树,赵林华自然不把县上其他领导放眼里,做事就有些专横。
去年年底,安顺又有一条公路开工,县长林为民原想把工程包给宏运建筑的朱世谷,不料公开招标时,赵林华和范理化合起手来,将朱世谷的公司淘汰出去,而将工程发包给另一家叫铭丰的公司。
据说,金龙公司老板是省交通厅一位副厅长的亲属,这事倒也在理,只是惹恼了县长林为民和腾飞公司的朱世谷。不争气的是,赵林华和比她小八岁的范理化在工作中撞出了爱情的火花,两人一时控制不住,燃起了爱火,结果就给了朱世谷报复的机会。
县公安局长是朱世谷的小舅子,朱世谷一个电话,警察就堵在了门上。县长林为民也把这事做得好,警察向他报告后,他没找任何人商量,而是直接将电话打给了张峰。
等市里人知道时,赵林华跟林为民已翻了脸。赵林华骂林为民假公济私,林为民争辩说:“是警察扫黄,不小心扫到了你们,怎么成我假公济私了?”赵林华大约也觉得在安顺蹲不下去了,索性撕破脸,狠狠跟林为民干了一仗。
这种事市上只能听听,谁也不好说什么,只当发生了一场小误会,或者有人搞了一个恶作剧,私底下大家笑说几句,逗逗乐。但张峰亲自跑到安顺去,王同庆还真没听说。
也许是家丑不可外扬吧。
张峰到安顺,到底是为了老婆还是为嫖幼案,慕容轩一时也不好判断。但这件事提醒了他,对方也在活动,不可掉以轻心。
杨明明自杀案的风波很快平息下去,杨明明是孤儿,父母在生下她的第二年,双双出车祸死了。张军告诉慕容轩这些的时候,慕容轩心里涌上一层对杨明明的怜惜之感,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人,最终仍然孤零零地走了,既没有人送她,也没有人为她流泪。人生有时候,其实就是一个凄凉的圆,从哪里来,再到哪里去。不过也好,慕容轩一直担心家属闹事,现在看来,这份担心就有些多余。张军说,火化的时候,吴石基去了,是他把杨明明的骨灰送到了公墓。慕容轩一阵感动,吴石基还算一个男人,他这一送,杨明明也算是瞑目了吧。
“她前夫呢,你们没通知?”杨明明跟前夫没孩子,如果她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亲人的话,就应该是她前夫。
“通知了,这家伙简直不是人,我们打电话找他,他居然狂骂不止,说死了就死了,关他屁事。”张军愤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