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拉了拉她的衣角,她这才记起自己假扮宫女的事情。
“姑娘,你没事吧?”
一把还算柔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心底略有些猜疑,微微抬起眼角瞥了一眼,这背光之人的面容好像在哪儿见过?
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看她怔愣在原地,撞到人的韩国四皇子肖斌皱眉伸手欲扶她,本来以他的身份无须对一个宫女如此礼貌周全,但这里是楚国,他在楚宫的口碑一向又好,素来都是以温和示人,故为了全自己的形象,他还得装模作样一番。
萧雪傻愣愣地任人扶起她,在听到扶她的男子身边的下人唤了声“四皇子”,她这才惊醒了过来,猛地抬头看他,“你是韩国的四皇子?”
肖斌看到她的脸也怔愣在原地,很快就睁大眼睛道,“你是……十公主?”
萧雪见他拆穿了自己的身份,忙低头伸手挡住他看向她的目光,“我……我不是,你看错了。”
说完,她不待他回答,低头匆匆离去,步子之快好似背后有恶鬼在追她一般。
肖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十公主还真是有点意思,居然敢无视天启帝的禁足令偷出皇宫。
摇头笑了笑,他在背后喊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他笑着转身离开。
萧雪闪身到墙后,听到他的声音时她还心惊不已,见他说是不会说出去,她这才敢偷偷探头看他离去的身影。
这人,以前她是看不起的,不过是质子罢了,要杀要剐不过是她父皇一句话罢了。
如今,依旧是看不起的,但对他的君子行为还是有几分好感。
“公主,我们要赶紧回宫,不能再耽搁了。”
听到信任的宫娥如是说,萧雪也知道出了时间久迟早会被人识穿,点了点头,这回真是一心一意赶着时间回去。
回到寝宫,脱下了宫女服,穿上自己的绫罗绸缎,她这才放心地长舒一口气,半靠在躺椅内,她咬着指甲思考着未来的出路。
一旁的心腹宫女重新换了衣服过来侍候,看到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一边端糕点给她吃,一边劝道,“公主,那齐国摄政王爷今日是欺人太甚,这种人如何还能指望得了?”
“不指望他,我还能指望谁?”萧雪烦躁地道,“以前还有母妃给我筹谋,如今母妃已去,父皇儿女众多,加之我又不得他喜欢,以后我的终身大事还有何人会关心?我最怕的就是哪天他将我扔给其中一个妃嫔,让她帮我选驸马,只怕我嫁得会更不堪。”
她不是三岁小孩儿,现在正是如花的年纪,难道真要老死在宫中无人问津?
母妃以前行事也是得罪过不少人,等她的禁足令一解,只怕少不得要受人冷嘲热讽,这还是小事,最怕的就是所嫁非人。
卫衢有权有势有钱有貌,这样的夫婿人是上上之选,只是没想到她一心爱慕换来的却是他的视如敝屣,想到除了不甘心还有一股怨气。
“都怪萧霓,若没她挡道该多好。”
她真是恨死了萧霓,先是害死她母妃,现在又与她抢情郎。
“公主,小的有一言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萧雪闻言,转头睨了她一眼,“有什么话直说吧。”
“公主,那齐国摄政王心中没有公主,公主又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
“什么意思?”萧雪立即坐正身子,两眼狐疑地看着这心腹下人。
公主的身份是高贵,可例来没有几个公主的婚姻是幸福美满的,在她前头的那几个姐姐,包括萧霓在内,每人的婚姻都是千疮百孔。
就连那个之前以为是嫁了所爱的七皇姐萧露,自打知道驸马与其表妹藕断丝连后,现在与驸马是貌合神离,她记得上次见这皇姐,眉间总有展不开的哀愁。
她可不想像这位皇姐一样成了驸马向上爬的梯子,以前她也看不上萧露,觉得她生母不过是个小小的嫔,可如今,她比萧露还不如。
“公主,您想想啊,论人才论相貌论身份,韩国那位四皇子也差不了齐国摄政王多少,好歹也是皇族出身……”
“你是说让本宫去屈就一个低贱的质子?”萧雪立即动怒,抬手就赏了这心腹下人一巴掌,“你这是在落本宫的面子,韩国是什么地方?一个小小的国家罢了,哪里配得上我楚国公主的身份?”
“公主息怒。”那心腹下人立即跪在地上,“小的所进之言也是为了公主未来着想,公主还记得永阳公主之前的姻缘吗?她不也嫁给了当时的陈国君主,最终她得到了整个陈国,现在都改名叫陈郡了……”
“你是说?”萧雪眯着眼睛细思起来。
那心腹下人见到萧雪听进去自己所言之事,胆子又大了些,“公主何不复制永阳公主之前的路,韩国是小地方没错,公主却是堂堂楚国皇帝的掌上明珠,到了那里,谁还敢欺凌公主?”
萧雪听到这里觉得有几分意思,咬了咬下唇后道,“接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