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愣,看着司鸿暮。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瞬间的呆滞。
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
青茉站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的场景,心里那一点小小的快要滋生萌芽的东西,在疯狂的滋长。
司鸿暮啊司鸿暮,你是想要我的心吗?
真是贪心啊!
青茉想到这,忍不住自言自语,“好吧……”
这时候,银甲军已经出动,黑衣人伸手从腰间拔出了软剑来,看着司鸿暮。
“看来今日,必须是要拼一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了。”
司鸿暮微微眯起了眼睛来,伸手,指着黑衣人。
“你出招吧,这么多年的恩怨,也是时候了断了!”
青茉皱眉看着这一幕,忽然,身边的南宫流云大惊,道:“不好!”
青茉一愣,“怎么了?”
南宫流云的身子已经先一步的窜了出去。
“大师兄!”
南宫流云伸手拉着司鸿暮往后退。
避开了黑衣人袭来的剑。
“你疯了?!”
南宫流云皱眉看着司鸿暮,“为什么不躲开?你想找死吗?”
司鸿暮没有做声。
黑衣人看着司鸿暮,忽然,轻声的笑了起来。
“原来,你是想赎罪!”
“想让我刺你一剑,然后赎罪对吗?”
司鸿暮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黑衣人。
半晌,司鸿暮才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总要有一个了断的,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我的命而已!”
“呵呵!你的命?”
黑衣人看着司鸿暮,轻笑一声,道:“我为何要你的命?司鸿暮,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你当年做下的罪孽,我都要你用这一辈子来偿还,我要你看着你所珍惜的爱护的人和事物,在你的眼前被我毁掉,我当年的心情,也希望你能好好的享受。”
“你不要太过分了!”
南宫流云看着黑衣人怒声道。
黑衣人哈哈大笑,伸手提着手里的剑指着司鸿暮。
“司鸿暮,你当年残忍的做下那些罪孽的时候,何曾想过,有一天报应也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
南宫流云皱眉看着黑衣人,道:“当年的事情,并非我大师兄所做,若是你想报仇,应该找那些真正的幕后主使!”
青茉无奈,这个南宫流云也是拼了,当年的幕后主使,说起来就是大齐国的皇上啊,还有西域的皇族。
当年两国联手,一起进攻西北蛮夷之地,这样算起来的话,那岂不是要让这人去联手对付西域和齐国的皇上吗?
黑衣人看着南宫流云,轻笑道:“不要试图为了他狡辩!”
“你说我狡辩也罢,总之我告诉你,今日你被困于此,定是无法脱身,不如早些束手就擒,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哈哈哈……”
黑衣人大笑一声,转身看了看身边的银甲军,冷声笑着道:“司鸿暮,你以为你能困得住我吗?”
话音刚落,黑衣人便立时腾空而起。
司鸿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同时也发号了施令,命令银甲军,务必捉拿黑衣人。
他要看看,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银甲军乃是司鸿暮的专属军队,虽然只有不到一百个人,每个人却都足以抵挡千军万马,每个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南宫流云皱眉看着黑衣人窜进了银甲军的阵地中进行厮杀,眯起了眼睛来。
“大师兄,或许我们应该让师父来,师父最擅长超度亡灵了。”
南宫流云笑着说着。
他早就对这黑衣人看不顺眼了,之前他就一直是跟在司鸿暮的身边,各种捣乱,南宫流云心里知道当年的那件事情,可是他更加知道,那件事情,从头到尾根本不是司鸿暮的错。
如果非要怪一个人的话,那不如就怪自己的老爹好了。
他跟司鸿暮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十分的好,看着司鸿暮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将军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惨了,他更加不愿意让别人再来误会他。
所以,这个黑衣人甭管是谁,只要是他想来对付大师兄,那他南宫流云便不能坐视不管。
银甲军的威力,非同凡响。
纵使黑衣人的武功高强,渐渐地也落了下风。
更何况,银甲军数量多,黑衣人根本难以招架。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司鸿暮皱眉,手上的长剑立刻出鞘,飞身而起,跳上了前面的屋顶。
然后直接混入了战队里面去。
来人单枪匹马,却手提长剑,直接将黑衣人给拉到了马背上去。
司鸿暮正要追上去,那人却猛地回身,马背上的人的眼神与司鸿暮的眼神在黑夜里教会了一下,仅仅一瞬间的时间,便直接策马往前奔驰。
银甲军向来是不顾一切完成任务的,见状,直接往前追赶而去。
司鸿暮伸手,拦住了众人的举动。
“撤!”
银甲军立时下跪行礼,然后直接散开。
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青茉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马儿的身影渐渐地远去,司鸿暮眯着眼睛看着马儿的背影。
他刚才看见了,那黑衣人受了伤,虽然隔了这么远,可是司鸿暮还是能看见黑衣人后背上的伤口。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阵厉风声响起。
一支羽箭破空而出,目标正是马背上坐在后面的黑衣人。
司鸿暮转头,瞪着南宫流云。
“南宫!”
南宫流云放下了弓箭,轻笑道:“大师兄,你心软了?”
司鸿暮皱眉看着他。
“是我对不住他在先!”
南宫流云轻笑一声,“你答应了嫂嫂,要好好的照顾她,现在你却想手下留情,你知道不知道,他会卷土重来的。”
司鸿暮皱眉看着南宫流云。
“你一直很针对他!”
南宫流云哈哈大笑,将弓箭收了起来,道:“我不是针对他,大师兄,我是在帮你啊。”
青茉看着两人站在原地说话,只是隔得远了,两人说的什么,自己完全听不到。
司鸿暮看着南宫流云,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用不着你来帮我!”
司鸿暮说着,便转身大步的离开。
南宫流云轻笑一声,看着司鸿暮走远的步子,道:“大师兄,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皇太子,我以后会是这齐国的皇上,我的血,当然是冷的。”
司鸿暮的步子稍稍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随即走了回去。
上了楼,青茉急忙走上前。
“你没事吧?”
司鸿暮看了青茉一眼。
青茉点点头,伸手攥着司鸿暮的手。
南宫流云随即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司鸿暮,没有做声,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去。
青茉有些皱眉,两个人刚才好像是吵架了。
是因为南宫流云最后射出去的那一箭吗?
青茉道:“我们先进去吧。”
司鸿暮点头。
进了屋子,青茉看着司鸿暮坐在了椅子上,便自己出门去端了热水来,走到了司鸿暮的身前,将铜盆放在了桌子上。
伸手拿着帕子打湿,青茉伸手一点点的给司鸿暮擦脸上的汗珠。
冷不丁的,司鸿暮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青茉看着司鸿暮。
司鸿暮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脆弱。
“怪我吗?”
司鸿暮看着青茉。
青茉摇摇头,“不怪,什么时候都不怪!”
司鸿暮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青茉。
他的眸子漆黑如墨,桌上的灯光笼罩在他的周围,那笔直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像是银河一般的璀璨。
青茉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司鸿暮看着青茉,半晌才道:“我把他放了!”
“青茉,我的心里有愧疚,我该怎么办?”
青茉看着他的脸,伸手慢慢的抚了上去。
“司鸿,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当年的事情,你为何要将所有的罪都怪到自己的头上呢?”
“那个小男孩儿报仇,也只是误会而已,我一直相信,绝对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有压力。”
青茉伸手摸摸他的脸,然后伸手将司鸿暮的头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当年的事情,还在查对不对?要不然南宫不会那么生气!”
青茉轻声的说着,伸手一遍遍的摸着司鸿暮的脸。
司鸿暮慢慢的伸手,然后才抱进了青茉。
紧紧地抱着。
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仿佛要将青茉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去一样。
这样就可以生生世世,永远也不分开了。
青茉知道他心里的苦,若是司鸿暮愿意表达出来也好,可是偏偏,他不善于表达。
最苦最难的时候,他也只是像刚才那样。
看着自己,问自己一句,到底该怎么办?
青茉一直觉得,司鸿暮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强大,霸气,什么都懂,能给自己一个家,还能帮自己撑起一片天。
可是现在,青茉发现自己动心之后,才知道原来司鸿暮也是个需要人体谅的人。
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一个有血有肉,有情绪,会脆弱的人。
青茉伸手摸着司鸿暮的脸。
两人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鸿暮才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来。
青茉看着他。
“你去哪里?”
司鸿暮伸手端着盆,道:“去把水倒了。”
青茉轻笑一声,知道司鸿暮已经恢复了。
青茉不敢躺下,伸手脱了衣服,等着司鸿暮回来。
司鸿暮出了门,下楼将盆里的水倒了。
青闻正起夜,看着司鸿暮浑身整齐的出门,奇怪道:“妹夫,你没睡觉啊?”
司鸿暮点点头。
青闻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多问,便转身回了屋子去。
司鸿暮将盆里的水倒了,然后自己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屋子里来。
正上楼,却看见南宫流云整装待发的走了出来。
司鸿暮看着南宫流云背上的包袱,皱眉道:“你去哪里?”
南宫流云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的大步的下了楼。
司鸿暮急忙跟上,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去哪里?”
南宫流云皱眉,冷哼一句道:“我去哪里,你要管吗?”
“南宫!”
司鸿暮神色怒了起来。
南宫流云冷哼一声,“大师兄,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冷漠无情的刽子手罢了,你这种大度的人,还拦着我做什么?不怕我留在你身边,你会良心受到折磨吗?”
司鸿暮的手忽然放了下来。
“好,你要走便走吧。”
说完,司鸿暮也不再阻拦,转身直接上了楼去。
南宫流云气的咬牙,为了面子,还是转身出了驿馆的大门。
走出了一条街道,南宫流云才猛地转身。
身后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
南宫流云十分的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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