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祸乱朝纲,绝非臣危言耸听。”
许莲不太适应在这种场合冠冕堂皇地和人扯嘴皮子,便给了肃王一个顺墙梯道:“那依王叔所见,何人才是良选?”
熙和帝就她生的这一个儿子,立其他无非是从宗室里出,肃王要是敢从牙缝里露出自己儿子的名字来,司马昭之心的名头就摘不掉了。
“先帝尚有一子,年岁正当。”
许莲一惊,他不是死了吗?当年宁佛塔失火,难道他逃了出来?
反对派也在此时出声,就先帝第二子已死以及其德行有亏才被放逐宁佛塔二点进行论述,肃王不急不耐地等对方辩友说完才道:“其人正在殿外等候。”
此时许莲也懒得感慨对方早有预谋了:“德行有亏之人,不配踏上崇明殿。”
将崇明殿的高度一拔高,众人附和,肃王又寄一出杀手锏:“他手中握有先帝遗旨,不可不见。”
満殿皆惊,许莲从不在事前说什么如若有假必当怎样的话,这样的场合对方也是孤注一掷,必然做足打算,如今吴安不在,京畿重地的守卫也不知在谁手上,这样的局面下去该不会要逼宫吧,她当个皇后然后把他男人的天下给丢了也是有趣,如此局面,也只得稳定心神,见招拆招。
人终究还是上场了,季昕沦身后跟着贾仁,服饰照旧,仿佛一个还是身份尊贵的皇族之子,一个还是威风八面的御前总管,虽然说这种场合输人不输阵是对的,许莲还是莫名有一种想笑场的感觉。
“臣弟给皇嫂请安。”仅是作揖,连膝都没弯,许莲撇撇嘴,不叫起,此刻像足了恶婆婆刁难新妇,只差了那杯做娇的茶。
“罪奴见过皇后娘娘。”
“不必多言,不是说有先帝圣旨吗?拿出来吧。”
许莲的反应明显不在套路之中,两人都愣了,季昕沦先反应过来把那卷明黄卷轴奉给肃王,许莲注意到他衣服穿得很厚,尤其是领子,不合时宜的厚重,像是在遮盖什么,肃王珍而重之的接过,当庭宣读,众人屏息,许莲耐着性子等他读完,“王叔这般心急,焉知这圣旨的真假?”
肃王面目肃然前所未见,将圣旨有选择性的给几位大臣轮流看过,几人频频点头。
“当真万确。”
“储君易位,如此之事,这圣旨竟不打算呈上来于本宫过目?”
几人面面相觑,明黄卷轴终究还是呈了上来。
许莲瞟了没两眼,从中间选了个口“撕拉”一下从中撕开,不顾众人惊惶,把碎裂地两片布帛丢到了地上。
“戴罪之身,竟敢假传先帝之名为此矫诏!将此身犯谋逆,十恶不赦之人拿下。”
话音一落,无人动手,许莲也不觉尴尬,从玉帘之后起身抱起儿子,站与众人之前,借高位俯视着季昕沦,纵然身体因为压制情绪颤抖不止,面上的讥诮半分也没有少。
之后的局面果然如许莲料想,不知何处窜出来一列卫兵将崇明殿团团围住,只是在外围不曾入殿,众臣面上写满惊讶于懊悔,早知今日有这么一出,早该称病才是。
许莲咬着牙瞟了眼沈黯,看他还是那副不动如山不装逼会死的样子,心中有了一种设想,气得牙根子有些酸,二话不说先把儿子抱到了怀里,这番护食的姿态,真是前面有多横,这会就有多怂,倒让季昕沦等人找场子的话不好开口了。
季昕沦姿态恭敬言语诚恳地表示,自己愿意百年之后传位给皇兄的遗腹子,请皇嫂放心,顺便立了个如有违誓死后不得入宗庙的毒誓。
许莲扯了扯嘴角,给了他一脸冷漠,这种誓算什么啊,有本事说如有违背立变太监,那还有几分可信。
端王在一边夸着新皇高义,许莲冷眼瞧着,忽然笑道:“皇叔今日若肯支持我母子,来日摄政之位非皇叔莫属。”
季昕沦脸色不变,抛开许莲这种菜场大妈还价式的挑拨离间不说,这个诱惑对端王来说却又几分诱人,季昕沦上位,端王左不过是封疆进爵,但手握实际摄政之权就又是另一番的局面了。
端王内心确有一二分的松动,但临阵倒戈变数太大,再看看季昕沦阴沉的面色,被那审视的目光兜头浇下来,端王内心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想想自己在他手中的把柄,刚刚燎起的争权之心,霎时间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