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松和刘柏就站在自己家的巷子口,也真的啥也没带,甚至没跟父母说,刘松给先生留了一封信,让他午后再送家去。
倒不是不敢告诉母亲,而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姐姐让他们跟着大总管出去行商?母亲一定会哭到昏天黑地,会觉得是姐姐要害他们,不如留书说跟同窗们出去游学。由先生去说,母亲应该就没那么多话了。
“哥,姐姐会来送我们吗?”刘柏倒是很兴奋的,原来这些年姐姐负担着他们的学费,所以他一下子就被他早就没印象的姐姐一下子充满了感情。他在武馆里很开心,师兄弟对他很好,师父也认真的教他学习,比去舅舅家强多了,于是想到这是姐姐找来的,内心一下就充满了感动。
“她在宫中。”刘松板着脸,不想说话。现在他都有点后悔,不该告诉这蠢孩子这么多,也许只说,要出去行万里路,好增广见闻。结果这位不想着出去学点东西,却想到见那个记忆里那个瘦弱的女孩。
这是刘松一直不能面对的,一闭上眼,他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还有那个满手都是血,却一直咬牙不哭的那个女孩。然后父亲回来了,打了女孩一顿,女孩哭了,他笑了。他那时觉得,哭才是对的,可是现在,他都无法直视,那个残忍的小孩是自己。曾经,自己有过这么残忍的时候。
她哭不是像柏儿,哭得惊天动地的。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还在滴血的手,然后泪一滴滴的掉在了那手掌上面。刘松的心再一次抽动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让他记得那么清晰,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上车!”一辆非常普通却结实的马车停下,里面是樊英冷淡的声音。
“哦,樊大哥,我是刘柏,您叫我柏儿就可以了。”刘柏跳上了车,功夫不错,车动也没动。刘松看看没人过来送垫脚梯,于是坐在车辕上,也懒得进里头坐了。反正也没什么话说,在外面,空气还能好点。
樊英对刘柏笑了一下,拍拍车厢,车立即动了起来。车直接就驶出了城门,城外的十里亭那儿,停着一个大大的车队。没有威风樊记的大旗,看着就像是一个再普通的商队。
“樊大哥,你们不是有海船吗?为什么还要走商队?”刘柏还是一脸很快活的样子。
樊英对他一笑,“商队是走山路。”
刘柏呆了,山路能走车队?
刘松看看车队两边跟着的粗壮的汉子,只有自己和刘柏站在他们中间,就跟小孩子一样了。但他啥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
樊英下车,骑上一匹马,用马鞭子向郊外一指,“出发!”
于是两个半大小子,就这么跟着樊英去行商了。就算他们此时还都不会骑马,但是商队的人可没时间让他们慢慢学,扔过两匹母马,把他们扔上头,就一句话,不抓紧,会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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