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劝,跟着秦可卿到了后花园中。
直到了此处,夜深无人之时,秦可卿才敢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那怕人人夸她温柔和平,办事妥当,但她内里还是一个不过才十五岁的少女,遇上了这事,只觉得满腹委屈无处诉。
她知道丈夫好色,但没想到他连她的贴身丫环都不问上她一句,便就直接要了,还想让那丫头跟她平起平坐,要是她爹娘犹在,她还是堂堂雍亲王府里的郡主,贾珍这厮岂敢就这样要了她的丫环。
不!如果她还是郡主的话,她压根不会嫁给贾珍做继室,想到委屈处,秦可卿哭的更凶了。
见秦可卿哭了,瑞珠也难受的很,陪着哭了一场,本来姑娘娘家不过是区区的六品小官,没想着要嫁进宁国府的,是珍大老爷偶尔见了姑娘一面,说什么都要娶了姑娘,老爷碍着宁国府的势力,不得不把姑娘嫁了进来。
原以为珍大老爷大了姑娘这么多,便该比常人更加疼惜姑娘才是,没想到也不过好上一阵,之后还是照样睡起姨娘通房了,这次若是其他的姨娘、通房也就罢了,怎么会是宝珠呢?
宝珠……宝珠可是姑娘带进来的陪嫁丫环啊!
主仆两人哭了好一阵子,秦可卿估摸着贾珍也该完事了,便催着瑞珠过去瞧瞧,“你且去瞧瞧,老爷眼下在何处?”
“姑娘……”
“记着,这事儿也不要声张,宝珠那儿也且由着她,且看老爷明日的打算。”秦可卿淡淡说道。
老爷的性子,那怕她摸不出个十足十,但也能猜出三分,男人在床上什么都好,但下了床,什么都忘了,什么通房,什么姨娘,到时候下了床便就全忘了,但她如果在那处,不大大方方的给那丫环开了脸是不成的,毕竟她做为继室,最最要不得的便就是一个妒字了。
“是。”瑞珠应了,连忙悄悄潜回正院去看不提。
秦可卿在后花园中等着瑞珠,寒风瑟瑟,宛如渗入骨子里一般让人从心头直接冷了出来,秦可卿双手环胸,冷的微微发抖,眼角上还带着泪珠儿,说不出的孤寂脆弱,叫人直想将她抱在怀里,恣意爱怜。
贾蓉当下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将外衫披在秦可卿的肩上,柔声道:“母亲小心受凉了。”
“你……”秦可卿吃了一惊,万没想到贾蓉在此,想着自己先前跟瑞珠痛哭的样子,她不禁问道:“你……你都瞧见了?”
贾蓉微微点头,叹道:“父亲便是这般的性子,委屈太太了。”
秦可卿垂下眼眸,静静地站着,一句话儿也没说。
她虽是没说半句委屈抱怨之言,但贾蓉确实好似听到了千言万语,再想着方才秦可卿如梨花带雨,泪珠儿从玉颊上缓缓落下的神情,不由得痴了。
他贪婪地瞧着秦可卿的容颜,旁人不知,但他心下可是清楚的,自母亲死后,父亲松快了那么多年,本来是无意再娶妻的;当年父亲会去秦家,本来是想将秦可卿说给他,不料见着秦可卿后,父亲便把秦可卿占为己有了。
贾蓉一时忘了情,“太太可知,当年父亲本来是要帮我说了你啊。”
秦可卿小脸微白,低声道:“蓉哥儿请自重!”
这事她也不是不知,有那户人家谈亲事时会不说明来相看的男方家为何人呢,只是……荣国府势大,她养父也是无奈。事己至此,再去说什么也都没了意义了,她已经是贾珍之妻,这是不变的事实。
秦可卿低吼一声,原以为贾蓉也该清醒些了,不料贾蓉反而好似更加痴狂了。
贾蓉大着胆子拉住她的手,“你本该是我的。”
“蓉哥儿!”秦可卿低吼了一句,但贾蓉不但不放手,放而拉的更紧了。
贾蓉竟然跪了下来,抱着秦可卿的腿脚,颠狂苦求,“求太太可怜可怜我吧!儿子……儿子当真是想你想的痴了。”
贾蓉本就生的眉清目秀,年纪又轻,那介于少年与孩子之间的神情,显得越发真诚,论长相更是比好色的贾珍更加顺眼多少,再加上他抱着秦可卿,口口声声诉说着他对秦可卿的痴恋,那少年人求而不得的苦恋之情,让秦可卿也不由得一时听的痴了。
若当年嫁的是此人该有多好……
想着贾珍左一个、右一个不断往房里拉人之事,连她带进来的陪嫁丫环也给睡了,而且还在她的房里,秦可卿便恨到不行。
她可是太上皇亲赐的郡主,皇家中的第一位得太上皇亲封的郡主,偏生落了难,让贾珍这般轻贱着。
秦可卿见着贾蓉面上痴痴的神情,心中一动,在搬开贾蓉手指的时候,在他的手掌心上轻轻地一挠。
贾蓉整个人混身??抖,“太太……”
秦可卿微微一笑,伸出纤纤玉指,挑起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