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昌平寇家

    这昌平寇家我之前也是听过的，老葛在路上也跟我说起了关于寇万俟和昌平寇家的事情，其实外界对于这家的传言也是传的神乎其神的，这昌平寇家凭着祖传的医术纵横杏林数百年，但是却也盛传他们寇家精研天下毒物，用毒之狠辣甚至超过传说中的四川唐门。总之这昌平寇家行为莫测，亦正亦邪的在这世上存在了几百年。寇家主人寇冷年近七十，身兼着几十所医学院的客座教授，都说中医是越老越值钱，果然是不错的，虽说现在手术啊西医什么的发达到了一定程度，但是有些病要想去根还得靠着中医的法子。这寇冷是有名的杏林耆宿，他的医术和医德享誉京城，他曾经效仿古代的名医，给人看病之后不收取费用，只要求被救治的人在他家的园子里栽种一棵杏树，如今他家的溪山雅居数来少说也有不低于两三千株杏树了。寇冷的儿子这一代都致力于经营家族的产业，开药厂的开药厂，做保健品的做保健品，大抵都是打着寇老爷子的名号唬人罢了。不过寇冷也不怎么待见他们，从不让他的儿子们到溪山雅居来看他，只是把一个孙儿寇万俟留在身边，这小孙子跟着寇冷的时间长了，加上天资聪颖，倒学会了寇老爷子的医术的大半，长到二十几岁的时候便已经逐渐展露头角，有人甚至说寇万俟的医术其实早已经超过了寇冷，可是这寇万俟虽然学会了寇冷的医术，却分毫没有学到他的医德仁心，性子孤傲，不肯轻易出手医治患者，寇冷去世之后他更是出了名的“见死不救”，以至于溪山雅居的杏林在寇冷死后的三四年里居然一棵都没有增加。

    现下的昌平虽然只算得上是北京的北郊，但也足够熙熙攘攘。寇家的溪山雅居在驻跸山附近的山麓，寇家的庄园虽然不算豪华倒也别致，像极了寇冷这样的高士名流隐居的地方，院子里的杏树看样子自寇冷去世后也少有人打理，长得虽然茂盛却也杂枝丛生。这两天陶子的情况每况愈下，眼圈周围已经开始有微微的黑色尸晕了，而且精神也变得越来越差，老葛和我把陶子从车上架下来，扶到溪山雅居的门口，想要叩门，却发现这里的门也只是一个半米多高的木头栅栏而已，不用扣已经足以被推开了。我们进了院子才发现，这溪山雅居居然没有一点现代的气息，石制的桌椅，木桌，煮茶的铜壶，还有炭火和木柴，这里的生活想来也是惬意的很。

    “寇先生在吗？”老葛和我把陶子扶着在杏树旁边坐了下来，老葛便在院子里呼喊了起来，虽然显得有些不敬，但是目下的情形下，陶子危在旦夕，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繁文缛节了。当我和老葛四下寻找人迹的时候，只听到那杏林深处的竹屋里，传出一声声丝弦的声响，虽然情急于此，听了这声响也有些许宁静的感觉，而且其中的水云声也是声声入骨，“洞庭烟雨、江汉舒清、天光云影……这是潇湘水云……”侧坐着的陶子微微睁开双眼，一边听着琴声，一边默念道。“陶子，你现在的情况不好，还是少说话的好。”我自过去搀扶了陶子，“无碍的，这曲中多幽咽、抑郁之情，能把此曲弹成这样，想来心境应是和这曲中之意相和的，看来寇家少主也不是传说中的无情之人啊。”

    “怎么，谁说我不是无情之人了？”琴声止处，但见一男子推开竹屋的内门，我仔细看过去，才看到他一身棉麻的修士服，虽然这样清素的衣着，却也掩不住他本身的绝好样貌。

    “阁下是寇万俟先生吗？”我上前拱了拱手，想要行礼，却被那男子拦住，“我没跟你说话，你且等着，”他指着我身边的陶子染“你说错了，我就是无情之人。”听着他的话，陶子染只是浅浅地一笑。

    “万俟先生，我是汉中张家的张熏，这位是秣陵陶子染，他身染尸毒，希望万俟先生能救救他。”我也只好打断了寇万俟的话，再次向他行了礼。

    寇万俟听到了汉中张家这四个字，眼神一愣，向我回了一个礼，“失敬了，原来是张家少爷来了，失敬了，不过正一六大家那是我爷爷那辈的事情了，现在寇家，包括我寇万俟都和那些过去没有关系了。张少爷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见死不救，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不送。”寇万俟甩手便要离开，老葛见到这般情景便破口大骂，“学得一身医术，居然见死不救，好歹哪天苍天有眼，倒把你这种麻木不仁的人劈了算了。”那寇万俟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径直便向内里踱步，“你错了，葛兄弟，他不是麻木不仁，他能把这潇湘水云弹到这种境地，内里想来如这古曲一样，有过激昂奔腾之时，也许经历了什么便有了这种寂寥无依、有心无力的困顿感了吧。算了，也便难为他了。”陶子支撑着羸弱的躯体，低声说着，便要我和老葛扶他起来，只见那寇万俟听了陶子的话，双脚已然停滞，不再挪动，愣了半晌，才冷冷地甩出一句，“天色晚了，你们就在西厢的客房住下吧，不过不要想太多，我可没答应会救他，只是……”那寇万俟一句话没说完便走进了竹屋里，倒让我和老葛愣住了神，不知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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