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并且全都惊恐的看着杨奇。杨奇浑不在意,他的耳中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于是飞速抬头。只见在一个自动扶梯上。那姑娘已经上到了二楼的尽头。她手中拉着一个拉箱,她迎着阳光,她走出去,转弯,露出一个侧脸。
那侧脸,魂萦梦牵。
但是,拉箱?
等等,那个拉箱如此熟悉,不正是……那一日自己送她走时的哪一个么!
她、她到底想干什么!
杨奇的牙咬了起来,眉毛死死拧在一起。他握紧了拳头,情绪开始激动。开始暴躁,如同一头因为受伤而被激起凶性的野兽,眼中都亮起了凶光。
同一时间,就在他身后不远,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乘客悄悄放下了挡住脸的报纸——是萧景哲!萧景哲略紧张的凝视着杨奇的背影,他的手握上了锤柄。
一天前,卓一航对他说过:“咱们的计划很冒险,而你的作用,就是最后的一道安全保险。一旦事情脱出掌控……也就是他狂性大发的话,你要全力出手,镇压一切——哪怕打伤他!”
那一天,他对所有人、对自己的圣光,敲打着胸膛发下铁一样的誓言:“我,决不让无辜者遭受暴行。”
萧景哲的眼中冒出莹莹的圣光,他心中的声音如同战鼓一般轰鸣:杨老师,如果你真的堕入魔道,我会阻止你。作为朋友,作为兄弟,一定一定阻止你——哪怕杀了你,哪怕我自己为此而死。
这就是,我的正义。
但是,杨老师,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你的亲人是如此信任你,她说过,她有办法。
杨舒姑姑,拜托你了。
下一刻,大提琴的声音响起。不是扩音器,不通过任何设备,就是乐器最本质的声音,就是乐手最本质的灵魂。
昨天,卓一航对杨舒说:“他的病症只能通过催眠来治疗,但他又几乎是不可能被催眠的,那简直是蚍蜉撼大树一样的可笑。所以我们只能全力以赴的营造天时地利与人和,控制住他的情绪,用非语言非说教的方式引导他、指点他,这才有可能成功。这件事,只能交给姑姑你了。”
而此时,上层的一个房间中,杨舒全情投入的演奏着她的提琴。每一次揉弦、每一下震颤中,都创造出厚重中不乏轻灵、长辈式的告诫中不乏温情的抚慰的旋律。这旋律不是任何一首既有的曲子,也不是任何人事先的创作,它完全是灵魂最直白的宣泄,充满了杨舒自己的无穷灵性。
虽然她根本就没有睁眼,也未看到杨奇此时的状态,但她拥有绝对的自信。
自己是他的姑姑,也是他的知音。
自己的音乐,可以传到他的心底最深处。
而一楼大厅的杨奇,在音乐响起的那一瞬,他浑身一震,双目微微迷茫。他的戾气开始消减,眼中的反色也开始变淡。他看着二楼,终于迈出一步,奔上了那自动扶梯。
每跑出一步,他的面容便改变一分。每迈出一脚,他的精神便恍惚一寸。
在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中,他渐渐从现实走入回忆,走回到两年前。
他甚至开始气喘,就像一个普通白领。
他奔上扶梯,他奔出出口,他转过转角,他瞪大眼睛看过去。
他看到了那个背影。
熟悉的服装、熟悉的人、熟悉的拉杆箱。
还有——他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还有三五成群的乘客、还有电子导乘牌、还有月台下面的轨道,以及一辆轰隆隆的入站的轨道车。
这是一个轻轨站,熟悉的轻轨站。熟悉的站点上,站着熟悉的人。
就像那个元旦的中午一样。
车停了。
“不……”
门开了。
“不……”
有人下。
“不……”
有人上。
而那人影,风吹动她淡金色的头发,一缕发丝顽皮的迎风翘起着。她也迈出脚步,跨上了车门的那条分界线——就像两年前。
“不要——!!”
杨奇一声大吼,声嘶力竭。
整个世界,都似乎在虚幻化。
他伸出手,他奔跑,他喘气,他觉得自己跑的是如此的慢,是如此无力。
而他的每一步,都在奔向记忆的深渊,奔向困锁住自己的那半日时光。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已经不同了,你强了,你可以做到——去打破这一切!
啪,终于,杨奇抓住了拉着箱子的那只手。
跨越如此漫长的路,走过多个世界,体会过繁华胜景,唏嘘过生死炎凉,时隔两年,他终于向着回忆伸出了手,他终于——抓住了!
他受伤的喘息着,又微笑着,他狰狞的咬着牙,又温柔的放缓了气息。不论是哪一种思维,在此达成了统一。他终于,对那姑娘说出了当初想说而忍住没说出口的一句话。
“别走……你,你别走——!!”
ps:今天写到凌晨四点,写了一万一千多字。寿寿我绝对是拼了,虚脱了……不过所有纠结必须要有个了结,我都写完了,而且不捂着盖着了,为了连贯性集成一章发出来。明天,恕我歇歇,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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