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这个说法早就不时髦了,十年前能让少年之心怦然而动的词汇,放在现在已经变成了狗血的代名词。一个连网文界都已经摒弃的东西,可想而知是多么不受待见。银祭祀不知年纪多大,但中二的少年心已经快褪干净了。他没有急着否认郭守敬的话,但语调中依然充满了不信和不屑:“如何逆,如何改?”
郭守敬似是对银祭祀的反应早有预料,他依然沉着冷静,娓娓道来:“人各有命,或发于末端却终成大事,或心有春秋却马失前蹄。或厚积薄发大器晚成,或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如此机遇缥缈难测,但总归是‘命运’二字。便如你,年纪轻轻便成了超绝高手,但此后二十于年不论如何努力却终究寸步未进,无法登临真正的武道巅峰。命数限于何处,则终生难以逾越半步。”
“你!”银祭祀浑身气势瞬间变了,他又是震惊又是恼怒,声音都严厉了:“你是如何得知本座之事?可是你买通教中祭祀?此乃死罪,本座必严查到底!”
“呵!”面对对方似乎下一瞬就要动手杀人般的气势,郭守敬却依然神色高傲:“郭某一介术数之士,微末之技蒙大汗赏识,虽不能翻江倒海,但看人面像这等杂耍功夫,倒是还略有心得。”
“看面相?■↘长■↘风■↘文■↘学,c↘■t”银祭祀戴着面具看不到五官,但想来他的脸色一定很有趣。
戴着面具看面相都能看这么准?这已经是近乎神仙掐指一算一样的本领了!银祭祀还是不信,但心中已经有些惊疑,开始认真审视眼前这个专搞封建迷信的家伙来。
或许。这家伙并不只是糊弄别人玩的。
“接着。”郭守敬忽然挥手一扔。那石头唰的一下打着旋飞向银祭祀。
银祭祀下意识的一伸手接下那块风雨石。他手掌中满布真气,谨防这石头上有什么异变。可那石头抓在手中,触感冰凉冷硬,与普通石头并无不同。但让银祭祀瞳孔紧缩的是,那石头在他手中忽然开始发出极淡极弱的光。那光之微弱,若非是在夜晚,普通人恐怕还看之不见。但在这微光亮起后,银祭祀开始确信这石头的确有不凡之处。
郭守敬瞧着那微光。目光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口中则继续道:“而这风雨石,便能助人突破那茫茫命数的限制。宛如金鳞化龙,腾跃九天。对你而言,便可以助你更上层楼。”
银祭祀仔细看着手中的石头,他的眼神已经不再像刚刚那么抵触了,但片刻后依然摇头:“郭守敬,你所说之事毫无道理。刚刚你也说过,各教各派对它都有认知,显然它在世上流传已久。若真如你所说可以逆天改命。这石头代代易主,世上早已群豪并起、强者辈出。天下自然也不是如今的天下。”
“确如你所言。”郭守敬点点头又摇摇头:“但这风雨石却并非人人可用,此物有两大限制。”
“限制?”
“然也。此物第一限,便是要万念加身之人直接佩于身上时方才起效。”
“万念加身?什么意思?”
“所谓万念加身,便是被无数信众所信之人。”郭守敬语调平缓:“据郭某所知,此物虽在世间流传已久,但却并非中土所出。至李唐时,方才由一方外教派自波斯西域带入中土。此物本是该教圣物,用以聚敛信仰。信者越多,念之越笃,积之越厚,则被信之人便越是念念加身。所谓聚念成神,这万念平日虽并无一用,但这风雨石却可对其生出感应。它能将那虚无缥缈的万念,化作逆改命数的利刃。所以,这风雨石对郭某来说并无一用,但对阁下来说,却是一桩异宝。”
“原来如此……”长生天神教是一统大草原的顶级教派,虽然七大祭祀的设置并非人尽皆知,但人口基数够大之下,依然有很多人知晓他们的存在。作为七大祭祀中的银祭祀,他身上有万念加身也不足为奇。
握着这块风雨石,被这微光照在身上,银祭祀已经隐隐觉得不一样了。长久以来困扰他的瓶颈,似乎微微有一丁点松懈。不多,就只有一丁点,但也足以让他彻底兴奋起来。他目光一闪,开始考虑如何弄到这样一块石头。
这石头并非只有一块,他觉得自己总有机会。
若这石头真的可以逆天改命,那么……
“这第二大限,便是要看本身运道足不足,通俗说来便是命硬不硬。”郭守敬的话打断了银祭祀的沉思:“这石头之所以叫‘风雨石’而不叫‘造化石’,就是因为它送去的不是单纯的造化,而是一场风雨雷霆。宛如修士历劫,若度的过去,则超凡入圣羽化登仙。但若度不过去,则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郭守敬的话让银祭祀目光一凛,不由出口问道:“何谓命硬?何谓命不硬?谁的命硬?”
“硬与不硬,都是相对罢了。木头比泥土坚固,却比不上石头。你可知方腊此人?”
“方腊?百余年前被赵宋剿灭的草莽?”银祭祀心头一动:“莫非此人曾得到过风雨石?”
“得到?哈!此人乃是摩尼教教主,风雨石本就是由摩尼教带入中土。中土总总便只有六块风雨石,每多一块便会多一层神妙,当时六块风雨石已然尽在方腊手中!”
“全部在他手里?!”银祭祀也有些震骇了。一颗风雨石就让他感觉不同,六块都在手中,那该会是如何骇人的一件事。
“此人出身贫寒,但却英雄了得,可谓文武双全。他年纪轻轻,便已经成了摩尼教教主。他传播教义、聚拢信众,手下人才济济、强者依附。又谋划江山。定计于东海之滨揭竿而起。一呼百应。起事后不久。便云集百万附从,可谓声势滔天。原本若按其计划,江南三十八州都将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战而下,从此与赵宋划江而治分庭抗礼,形成以坤克乾的大势。若能再固本培元养精蓄锐,不需十年便浑一宇内,掌握八荒。”
郭守敬语气激昂,让人悠然神往。但说到此处却话锋一转。不胜讽刺道:“可惜,他的命,不够硬。一个摩尼教教主,顶不住赵宋一国之运。命之所至,童贯挥师南下,断其命脉。方腊成于覆船山,死于覆船山,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戏只是开了个头,便已经落幕。只是,一场命数之争。终究是两败俱伤。赵宋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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