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不是一文不值,绝对不是。不管时代怎么变,好兵永远是好兵。”杨谨拍着潮叔的肩膀安慰着他,但醉眼朦胧之中,杨谨又何尝不是语调深沉、表情惆怅?
从前的日子虽然苦,但他觉得生活有奔头、有劲儿。那个时候,他是家里的顶梁柱、遮风墙,他为整个家庭撑起一片天,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但现在呢?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些恶俗电视剧中的脸谱角色一样,虽然角色名称叫做“丈夫”、“父亲”,但除了偶尔说两句无关紧要的台词刷刷存在感以外,就只有添乱这一个作用了。
自己不被需要,而且没有什么价值。
妻女在外冲锋陷阵,我呢?
我呢?
酒吧喧嚣,杨谨却只觉孤独无依。
………………
第七天。
嘭,一大箱茅台被杨谨放在了潮叔面前,“今儿,喝这个。”
潮叔拿起一瓶看了看容量、度数,嘴角微微一抽。再看看杨谨那文质彬彬的样子,又瞅瞅自己生铁一样的结实肌肉,自觉自己这铁血壮汉没有道理搞不定一个教书先生。杨老师啊杨老师,前两次故意放水照顾你,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军队里是怎么个喝法,正好让你来个酒后吐真言~!
“就喝这个!”
…………四瓶下去…………
“我不是个男人!我对不起她啊啊!我没能照顾好她的孩子啊啊!!”白发老头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撕扯着自己的胸膛一边嗷嗷吼一边嗷嗷哭,平素生铁般的高冷形象已然荡然无存:“她临终前把孩子交给我,我拍着心口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他,可现在、可现在他危在旦夕,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有愧啊啊——!”
咕咚咕咚咕咚,又灌三口,潮叔高高举起酒瓶作势欲砸,双眼通红大吼大叫:“我练的什么武?我当的什么兵?强纳森现在这个情况,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我——!”
“不对。”啪,一只手横插过来,稳稳抓住了高高举起的那只酒瓶,赫然正是杨谨。杨谨喝多了,真的喝多了,但他反而冷静了。“我们,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
没有再自怨自艾,也没有再顾影自怜,杨谨的眼中爆发着凌厉的光芒。好似许久之前,为了保护妻女,他以普通凡人之身去直面异形之时。当时他在纸上飞速的勾画涂改制定计划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是如此的凛冽、如此的专注。现在,在凛冽、专注之外,还有某种更强烈、更决绝、更疯狂的信念。
在这凛然目光的注视下,头晕脑胀的潮叔竟然浑身一僵,愣愣问道:“哥,你,你说啥?”
“我说,我们,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更不应该只是眼睁睁看着!”杨谨劈手又拿起一瓶,脚下摇摇晃晃,眼中光辉暴涨:“小潮,消愁酒再也不喝了!喝完这一口,该干事了!”
潮叔脑子晕晕的有点反应不过来:“该干、干什么?”
“该干他娘的爹和叔叔该干的事!”向来斯斯文文的杨谨现在热血贲张:“让媳妇儿和孩子在外头枪林弹雨冲锋陷阵,自己在大后方散步溜达吃喝玩乐,这还是爷们该干的事吗?喝喝喝,喝完这瓶壮行酒,然后就去干他娘的!喝完我就出发,你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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