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一侧,心里好似有种贪恋,希望那一刻无限漫长永远不会过去。
那种感觉,令她恐惧,令她无所适从,却深深刻在了她心里。
苏绚睡了一天,捂出了一身汗。入夜时方醒了过来,意识清醒些许。舒服了点儿,嗓子也没那么疼了,感觉又活过来了。
苏绚扭了扭脖子,正欲喊人来伺候,直觉灵敏的她立时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
苏绚果断地闭上眼,继续装睡。
许婷婷如置焚炉,火气大得几乎要把整个苏府烧得连灰都不剩。她不顾季姐齐娘及一众婢女的阻拦,闯进苏绚卧房,见苏绚躺在床上便破口大骂:“好你个苏绚,你连我都敢玩了啊!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还送个人给我,原来背地里要把我卖了……起来!别给我装睡!”
苏绚跟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齐娘压着怒气道:“施侯小姐,她病重未醒,有何事待她醒来再说,请您让她好好歇息。”
许婷婷:“她装的!这种把戏能骗过你们可骗不了我!苏绚!起来!”
许婷婷恶狠狠朝她伸出魔爪,眨眼转瞬间倏觉颈脖一勒,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
所有人:“……”
郑三冷冷道:“施侯小姐请自重,别逼小的动粗。”
苏绚憋笑憋得嘴角抽搐。
许婷婷吓得傻了,被郑三那眼神一剜,后背腾起一层冷汗。
许婷婷心虚地道:“她……真的生病了?”
郑三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回头给苏绚掖好被子。
许婷婷隔着四五米远探头探脑,见苏绚满头大汗,脸色瞧上去也不是很好,不由心下一惊,急忙道:“上次不是已经好了吗?她怎么又病了!是什么病……”
郑三警惕地看着她,防止她再过来,道:“小姐无需担心,她只是受了风寒而已。好好歇息一番就无事了。”言下之意是,你别在打扰她了。
许婷婷抽了抽鼻子,眼眶微红。
齐娘道:“小姐请罢,待她醒了再派人去告知小姐。”
许婷婷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三步两回头不甘心地走了。
郑三道:“人都走了,醒了罢。”
苏绚心有余悸地爬起来,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郑三戳她的脑袋,告诫道:“以后别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了,知道不?”
苏绚扁了扁嘴,笑得既磊落又猥琐:“我就是想找个人帮我好好照顾她。这家伙虽然脾气跟个炸药筒似的,但她的确是个好人,又蠢又天真。和王衡二愣子确实挺配的嘛!”
郑三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苏绚嘀咕道:“我饿了。”
郑三道:“我去端些吃的来?”
苏绚想了想,道:“先沐浴更衣,待会干娘要来了。”
郑三挑眉道:“你又知道?”
苏绚道:“那当然。”
老夫人与王衡来了,乃苏绚预料之中的事。然霍飞虎也跟着来了,确是苏绚意想不到的。印象里这还是霍飞虎第一次光临她这座寒舍。
苏绚吃饱喝足了,因为天气实在冷得令人发指,又死皮赖脸地躺回床上装病患。
老夫人心疼得直叹气,苏绚有点心虚,就气若游丝地说:“干娘别担心哦,我没事儿了。”
老夫人摸摸她的脑袋,道:“头还疼不?好端端怎又发烧了呢,都不仔细自个的身子,干娘可要生气了。”
苏绚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吱嚅道:“干娘别生气,我以后不敢了。”
斜眼瞥见王衡正用哀怨地小眼神瞅着她,苏绚心中一动,道:“干娘,我前两天唤季姐姐给您做了几套衣裳,您去试试合身不。”
老夫人笑道:“你个鬼灵精,又想支开干娘干甚么坏事?”
苏绚沉吟半响,突然语出惊人:“我要教王衡怎样把媳妇骗到手!”
老夫人:“……”
王衡:“……”
老夫人无语半响,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无计可施的挫败。
王衡虎目含泪地埋怨:“人家是丞相府的千金。”
这话苏绚就不爱听了,咕碌咕碌爬起来,板着脸道:“丞相千金怎么了,你堂堂一个一品大将军还配不上她一个丞相千金?真是笑话。”
老夫人提醒道:“她还是陛下御封的十郡主。”
苏绚梗了一下,固执道:“别说十郡主,就是十公主咱王衡也配得上啊!”
老夫人摇了摇头,难得冷声道:“这事干娘不赞成,你别再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