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血般的写轮眼,带着嘶鸣的雷切擦过自己的脸,叫嚣着朝面前阿飞的脸砸了过去。
阿飞往后一跳,自然是躲开了攻击,而鹤云却失去了支撑着身体重心的力量。
“呀啊——”
往下跌落的时候,倒退的景色像是放慢了一般。她看见慢慢缩小的阿飞又蹦又跳地喊着“老板娘”,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疼痛的洗礼。
然而并没有像鹤云预料的那般,在摔到地面之前,有人以身做垫,稳稳地接住了她。
……熟悉的味道。
接着她的头被用力地按在胸膛上,又被曲起双腿,被另一只手臂固定着。那个人将她缩成一团,紧紧地护在自己怀里。
他们正在向下滑行。
若这是个悬崖,倒没那么棘手了。但是在斜坡上倒着摔落,卡卡西大病初愈又要保护鹤云,一时之间竟也束手无策。
余光瞥见前方左侧有一块大岩石,卡卡西收了收手臂,双脚一蹬改变了滑行的方向。
鹤云感觉到撞上了什么东西,随着一声闷哼,他们停了下来。但她还是被死死地摁在怀里。
也不知这姿势维持了多久,头顶传来了卡卡西带着喘息的声音:“你没事吧。”
“……嗯。”
肯定地回答一声,鹤云这才感到抱住自己的手臂松了松,赶紧从卡卡西身上爬起来察看情况。
只见卡卡西背抵着一块大石头,全身上下到处有擦伤的伤口,也许是因为疼痛而紧闭起了眼睛。
“卡卡西!”鹤云立刻带着哭腔扑了上去,晃了晃卡卡西的肩膀试图让他清醒,“你……你醒醒,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
“唔……”卡卡西挣扎着把眼睛撑开一条缝,无奈地盯着面前的女孩子,沙哑地说,“我还活着,别动,疼,让我缓缓。”说着又再度合起了眼睛。
鹤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插|入卡卡西和岩石之间,跪坐着,让卡卡西枕着自己的膝盖作歇息。一边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一边看伤势,心疼得快要裂开一样。
良久,她感觉卡卡西动了动。
“为什么偏偏和晓在一起。”平静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熟知卡卡西各种小习惯的女孩子一听便知这是生气了,连忙解释:“不是,卡卡西,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阿飞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我不认为有什么做给我看的必要。”卡卡西站了起来,转过身,几不可见地皱起了眉,居高临下地看着鹤云,语气是刻意的疏离,颇有语重心长的味道,“倒是很像在挑拨你和村子的关系,你是真的要叛变木叶吗。”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教让鹤云很是厌烦,她也站了起来,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阿飞有没有挑拨我不知道,反正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子。”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挑眉问道,“卡卡西,到底是木叶村不爽,还是你不爽?嗯?”
最后上扬的尾音,又软又轻又暧昧,仿佛一只撒娇的小猫。
“……自己好自为之。”无法回答女孩子的问题,卡卡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迫切地想要逃离现在的场面。
与鹤云擦身而过的时候,脚步被后衣角上的一道小小力道牵扯住。回过头,看见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里闪烁着星星点点又微弱的光芒。
见他转头,鹤云像是触到了开水般缩回了手,吞吞吐吐地问:“要走了吗?把伤口处理完再回去吧……好不好?”
——“你回来了。把伤口处理完再去休息好不好?”
卡卡西心头忽然一软,感觉胸腔热热的。
“爱操心的毛病还是没改掉。”说着退了两步,跟鹤云并肩站着,算是默许。
尽管知道不该再有过多的牵扯,可他实在没办法决绝地打破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
“都是卡卡西从来不肯好好爱惜自己身体的错!”
“那么你呢?”
有爱惜过自己吗?你知道你卑微到什么样子了吗?
被冷不丁地反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鹤云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自嘲地扬起嘴角:“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卡卡西,我活不……”
没能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没能说下去是因为,卡卡西突然扯过她的手臂,捧起她的脸,用自己的唇狠狠地堵住了她的话。
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鹤云怔怔地看着那只湿漉漉的眼睛良久,才慢慢地颤抖着环住男人精壮的腰,茫然却欣喜若狂承受着这疯狂又炽热的吻。
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眼前的男人看见那一幕时嫉妒得有多发狂,也不会知道在听到她自暴自弃的时候情绪失控到失去了理智。她不会知道这些,因为那个男人现在,自己都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意。
山顶上被遗忘的那个人宛如一只木桩般伫立着,静静地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用食指摩挲着差点被雷切打中的脸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真的是好生气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