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大家都清楚,若是对黄二处罚狠了,只怕其他的老弟兄心里会有想法。
“你的事一会儿再说,且站到一边去!”黄二听了,赶紧老老实实立在一旁,现在周围有不少士卒,穆春也在这里请罪,黄二当然不能当众拂了于志龙的命令。
于志龙在面对穆春道:“此次之罪主责在我不在你等。我军只成立一日,士卒们都是采石场的驱口,以前都是有今天没明日的人,他们从来没有受过训练,没有上过战场。里面的士卒虽然多数是良善之人,可也有些奸猾贪财的小人混在其中。单靠我们几个头领去约束,确实是难为了大家。”
“见钱眼开,见色心喜都是人之常情,没有长期严格的军纪约束,士卒出现这种情况也是难免。你且起来,本次作战,你勇斗在先,有目共睹,有功自然也要赏,有罪也要惩治,赏罚分明方能治军!”
“此次劫掠、侮辱女子之事,黄二的下属也有参与,吴百户和钱百户带队与我一直战斗在一起,常智和侯英百户初时在庄外围堵,其下属也没有机会进庄,想必这些部队中难免也有些心思活泛之人,只是没有机会而已。你等约束不严之罪,今后决不可再犯,今次暂且记下!”
“待今夜各部饱食后,暂且休整,明日再做道理。你且去安排,就由你部负责今夜对刘家一家人的关押看守,同时负责全庄的巡哨,免得有人寻机铤而走险。”
“诺!”听了于志龙的一番话,穆春一颗心总算有所放
松,接令而去。见穆春如释重负而去,黄二腆着脸过来问道:“那我呢?”
“鞭笞三十!”于志龙面无表情道。
“啊?”黄二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等到一顿鞭刑,这脸色立刻变苦色。穆春只是被记下一顿责罚,怎的自己就变成这样?“大人,这,这怎的与穆春兄弟不一样啊?能否也暂时记下,若属下再犯,可一并责罚!”
于志龙先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黄二。黄二初时尚奇怪,见于志龙一直未语,心里渐渐有些忐忑。这个小兄弟这大半年来明显变得智谋善断,勇猛坚毅,越来越有头领的样子,这几次与元军和义兵作战,其因指挥若定的策略和战绩渐渐获得老兄弟的头领地位的认可,不知不觉间黄二心里对其的敬佩之心渐渐深了许多。因为敬服又生出丝丝敬畏。
于志龙终于长叹一声:“二哥你我相交多日,已不知经历几番血战,情意之深早已情同骨肉,难分彼此。只是众军面前你的部曲有违军令,这长官之责决不可脱。穆春兄弟乃新进之人,交情尚浅,其人如何还有待今后细观,远非你我兄弟可比,若是鞭责加以你身,何异于施于我身?更何况我前以述说,我军新建,士卒未受严格操训,此次有此结果,实非你与穆春之过,我既为主将,此鞭刑理应由我领受!”
黄二大惊,不料于志龙最后决断竟是如此。“这怎可使得?岂不羞杀黄二了!万万不可!”见于志龙令亲卫上前执鞭就要执行,黄二屡劝之下,干脆噗通跪下,抱住于志龙双腿,大声力劝,其他亲卫见如此情景,皆单膝跪倒,请求收回行刑之令。于志龙见众人坚意不可辞,才勉强点头同意收回成命,但是表示若黄二今后再犯,此责将一并执行。到时两人皆不可免。黄二使劲点头答应,于志龙这才扶起他,令他快去收拢部曲,严查军纪。
见黄二也去了,于志龙也是喘出一口粗气,这苦肉计也是演得圆满。以前的斥候队老弟兄因为人情和战功等原因,一直难以驯服,今日之事想必对于志龙掌军能起到一个好的效果。若不是现在时间紧急,于志龙是真愿意当众自我责罚,以励军心。
于志龙继续啃着面饼,不时喝口清水。终于有一盆肉汤炖熟,被人端了出来,香气四溢,一个亲兵用大碗给于志龙盛了一碗。于志龙见到肉汤,突然想起那些负伤的士卒,随即问道:“本次负伤的士卒在哪里?可有人将肉汤送去?”
“回大人,钱百户将负伤的弟兄都集合在前院的厢房内,已有弟兄在庄里寻药,肉汤刚刚炖好,还不曾送。”
“你去再盛上一桶,与我一同送去。”
亲兵答应着,转身去了。于志龙想起前朝有个飞将军爱兵如子,士兵不全喝到水,他不近水边;士兵不全吃遍,他不尝饭食。治军之道,宜赏罚分明,刚柔相济,今后自己领军若是想得士卒效死力,倒是应该多学学。
在慰问伤兵的过程中,于志龙焦急的等待赵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