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聊不久,下人传报,饭食已经准备就绪,田烈自是招呼延请于志龙,孔英作陪。三人就座后,饮酒吃菜,田夫人悉心准备的几样冷热小菜,吃得于志龙赞口不提,加上田烈和孔英不时谈起的各地风物习俗令于志龙眼界大开,而于志龙的一路刀光剑影的厮杀和所经各地发现的民生困苦之状也令这二人唏嘘不已。
于志龙饭后辞行,田烈和孔英送至院门。看着于志龙离去的后影,田烈问孔英道:“贤侄对此人做何评价?”
“渊中潜龙,只待风云。”
“想不到草莽之际还有明珠,若能为朝廷所用,岂非幸事?”田烈叹息道。
“明珠垢尘,乃元廷之责,今蒙元失德,天下纷乱,田叔何必愚忠于靼子朝廷?蒙人非我族内,其心必异,即便行了汉法,办了科举,也不过是以汉治汉的把戏而已。可笑天下愚痴学子为科举功名追附于元廷,听于将军言: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真是好大的气魄!热血男儿当如斯言!”
孔英对田烈的话不以为然,于志龙席间讨论明显引起孔英的同感。田烈是其长辈,又是田欣之父,且长期教授学业,品质高洁,不趋附于权贵,孔英对其自是尊敬有加,只是两人在面对蒙元朝廷是否是汉家朝廷传承正统上有分歧。
田烈的看法代表了现今大部分儒生学子的观念,他虽不喜元廷如今的暴虐,但是对于其沿用部分汉法的施政还是较为认同的。孔英则是代表了部分热血激进之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两人进屋,将今日与于志龙的一番攀谈说与田夫人和田欣、孔月知晓,田夫人和两个少女皆惊讶不已,原以为于志龙不过是草莽之人,迫于生计而造反,虽为朝廷不容,但仍良心未泯,不做贼寇的营营苟苟之事。听得田烈说到于志龙的一些设想,绝非那些学子中清谈之辈所能为,而且手段务实,为人坦诚,再听得孔英复述其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志向,两个女子慢慢在心中品味,不由得渐渐痴了。
于志龙一路出城,到了自己的驻军所在。此时赵石等已经率队出发,驻地还有千百士卒在明雄等人的编排下训练。于志龙站立在远处静静观察,先不上前与部下招呼。
明雄练兵自有其心得,他令手下众亲兵以单兵、单列、多列演示动作多次,在各个百户队前加以旁解,待众士卒看的清楚,领会明白后再由这些士卒演练。
各部已经分别训练了不久,士卒们身上灰尘扑扑,汗流浃背。现在是上千人四面围聚在一起,中间是一片大空地,各部都在观摩明雄所部的示范。
纪献诚、常智、马如龙、穆春等人分别站在各自的部曲中,现在各级百户、总旗等多是斥候队的老卒,还有还有少量表现最好的被俘虏归附的汉军和义军的也被任命为各级低级军官,这些人现在已经是靖安军的主要中下级军官力量,士卒们或站或蹲,中间则是明雄在指挥自己的部纵示范演练。
场内士卒遵照明雄口令,反复进行队列的转换,变向,分合等,动作分明,井然有序。旁边有鼓手和旗手根据将令做出各项动作。
根据鼓点变化和旗帜变位,各队士卒的动作随之调整。他们主要是明雄旧部,久经操练,做起这些来是轻车熟路,看到他们娴熟的队形变换,引得四周众人啧啧赞叹。
“这明某还真是个练兵的主儿,硬是要得!”马如龙一遍嚼着嘴里的一根草茎,一边摇头晃脑叹道。
“原以为这人也就是本事强,不料这统兵的能耐如此高,实在是高!”黄二也摇头晃脑道。他二人正好紧挨着,并肩而立。
“难道比你还高?”马如龙不信。
那夜黄二与明雄比试,大家多是知晓,但是以吴四德、黄二的性子在诸将面前自是不承认技不如人,只是说道明雄拳脚刀剑的功夫了得,自己一时无法取胜。其实以他们的秉性如此描述,大家明白八成是这二人输了,只是嘴上不松口而已。
“高不高,你且去试一试便知。”黄二鼓动他去。马如龙不上当,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已经是一部长官,若是当众输了,脸面可不好看。再说自己与这二货的本事不相上下,黄二都讨不了好,自己上去也是够呛,现在还是多学本事是正经!
有了当众示范,众将士心里明白的更加清楚,明雄下令解散,各队回到各自的场地继续演练。
于志龙继续看了一会儿,各队训练的效果不错,超过自己的预期。明雄也确实用心,不负所望。看看明雄一脸汗水,灰尘满面的样子,于志龙半晌无语,扭头轻声问过来请示的钱正:“明校尉今日神色如何?可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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