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派了探马前去。有探马回报,发现临朐往南约五十里,一直都有大队人马通行的痕迹,然后就入山而去,已派有探马跟踪贼迹尾追,相信不日就有消息回报。”
这消息已经不新鲜,昨日就有探马回报了这些发现。也先等判断于志龙等必是南下,看来彼等也知南下道路被官军封锁的严密,难以通行,所以才入山而去,只是不知其具体如何动作。只是到了今日无论是追踪而去的斥候还是南下莒州大营的士卒都没有回转。
没有消息就是坏消息。
虽然益都早已通报莒州大营,而莒州大营每日也有数个信使分不同道路过来禀告状况,但是临朐拖延至今未下,也先就是心里不踏实!
也先心底正在忧虑,忽闻帐外有隐隐的叫骂声,登时更加烦躁,脱口问道:“何人在外喧哗?”
一个亲卫立即出帐查询,不一会儿进来禀告:“禀大人,非是我军将士,而是贼首秦占山被关押在后帐,他见我军回营,竟大声耻笑!”
也先微微一愣,这几日连续攻城,自己将精力几乎全部放在攻城上,至于这个秦占山当初被刘启诳俘后,因拒不投降就一直关押,本想破城后送往益都城宣示战功的。
刘启在下列听了,身子不敢稍动,脑袋垂得更低了。他屡次劝降秦占山无果,被唾骂而回,已是令也先不快。今日刘启带兵攻城不仅无功,反而在城头顺天军将士的怒骂下,其部属士卒多羞惭失了斗志,很快就被赶下了城头。也先虽然没有惩戒他,可也没有好脸色。
“此贼还不悔改吗?”也先一字一句道。江彬
也曾出面招揽,亦是无果。
“此贼虽贪财色,但冥顽不灵,抗拒王师。估计是今日见我军又战果才出言不逊。”江先生见帐前诸人面色尴尬,遂出言回答。他毕竟在益都路地位较高,帐内除了也先外,只有他有侧座,其余诸将皆站立两旁。
“传令各部饭后暂歇,两个时辰后,连夜攻城!将这顽贼推至阵前,斩首示众,祭旗!”也先不再迟疑,连续下令。
帐内诸人皆大惊,今日自晨起就连续攻城,至今已有两个时辰,各部的损伤都不小,而且体力和精力都已疲惫,即使就食后稍歇,各军斗志也不再饱满,特别是看到各部抢回来的众多浑身血淋漓的伤卒,不仅是士卒们战意有些消沉,就是很多百户、千户也心寒。大家现在只想就此在营内好好歇息,舔舔身上的伤口,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田辉此时腰部阵阵疼痛,这是他攀爬长梯临近城头时,被顺天军士卒所阻,最后在几支长枪同时刺过来,避无可避时不得不大叫一声纵身跃下城头,因为内披皮甲外罩重甲,枪头虽锐却只透外甲而止,但是他自高处跌下,身体落在城下的积尸上,当场咳出几口血。幸好自己发觉不对,立刻强扭身体,借势稍稍翻滚了一下,否则内伤更甚。
自参加临朐一战,田辉极想在风头上压过孟庆,这几日田辉多方鼓动自家部属,士气大振,他在城头也斩伤了数人,不过顺天军将士甚是拼命,最终凭着地利数次将已经冲上城头的义军赶了下去。
田辉尚不知道用枪透甲之人就是古清。
“大军刚刚战罢,将士疲惫,将军何不整军,明日再战?再说那秦贼本是要解往益都献俘,明正典刑以彰朝廷天威的。”江先生缓缓问道。
也先冷笑道:“我疲敌亦疲,若不趁势攻城,贼军一夜后又会将城墙修补大半,到时反倒是多折将士性命。至于秦贼,不过一个草匪耳,吾视之如土狗,两军阵前且斩之,振我军心!”看了看左右诸将有些做难的脸色,也先叽笑道:“城内不过是撮耳蟊贼,旦夕可灭,诸位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怎的今日做那缩头将军?”
也先言语一激,帐下有人立刻受不了,随后一员汉将昂然出列,请战道:“某追随大人久矣,刀山火海不知闯过几回!今日蟊贼困守孤城,不过是困兽犹斗,临死吠耳。某虽不才,愿领一军,当先登城!”
众人看去,是益都路汉军千户董飚。他是也先帐下一员悍将,随也先二战临朐,这两日因是义军啃骨头,故其所部尚全,也先当众出言,董飚忍不住出列。
“杀鸡焉用牛刀,我部亦愿为前驱!”此人是孟庆四子孟家齐,他在孟庆右下方,见董飚出列请战,也随后响应。孟氏义军先后在顺天军手下吃过大亏,而孟家山又被于志龙部所杀,奇耻大辱一直在孟家齐心里翻腾,他本就是一个性情暴躁之人,此时热血上头也就不顾老爹的目视,出列请战。
这两人首先出列请战,其他诸将自然不好再沉默,也纷纷出列求战。也先转怒为喜,哈哈大笑:“众志成城,何愁贼军不灭?诸位且回本部,就食后稍待歇息,且待军令!”
诸将施礼后鱼贯出帐,只留下江先生江彬静静安坐于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