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远的就有盐徒郭火你赤作乱,流窜地域近至益都,远至沧州,即便是于海之流,这几年也是逃路的多。山东各地反元之流不似关陕、河洛、江淮等地,那里人眼稠密,远离腹里,能短短时间就聚众十余万,成燎原之势。此地除了清风寨还有些麻烦外,其余的山贼皆不过是草寇而已。官军未至,寇已闻风远遁。
“若真是临朐贼渗透而来,倒是有些难于应付。”王德低头暗暗思忖。也先上次大败,自然不好意思对地方各级军政首脑坦诚其中经历,在往来公函中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说了几句,如官军一时无察,被贼军所趁,或事发突然,官军应对不及,遂至溃败之势。公函中严厉要求各地大力练兵,严防路境关卡,倡义绅聚义军协防等。
王德等人从公文中品得出临朐贼军的实力确实不弱,但仅是不弱而已。
一员千户昂然站起道:“愿请军令,末将愿领本部出营救出严顺千户一行!”
众人看去,这是军中唯一的骑军千户杜威。整个大营只有一支骑军,人马不过两百,若要发兵救援,自然是骑军最为适宜。
回马坡据此不过三十里,快马一个时辰即可达到。
“汝可知贼人究竟有多少?”王德问杨乐。
“当时某所见不下六七百人,至于贼人是否还有后队尚不可知。”
王德暗想严顺的护送分队人马在两百人上下,想要劫粮,贼人至少应有近千数,临朐贼人若也渗透进来,只怕贼势更大。但凭杜威的骑军恐怕力有未逮。
莫不成是刘、于等临朐贼的围城打援之计?
转念一想,王德
觉得自己多虑,此处山峦叠嶂,除了这处山岔口,周围再无山路可通行,更何况营内早就广撒斥候于三十里外,若真有大股敌潜来,怎会今时仍无线报?想必是山后的当地土匪大股来抢粮过冬。
本地土匪战力寥寥,王德有信心以一当五。
王德终于应允,令杜威和一部步卒共五百人马速速前去支援。大营内立刻戒备,随时做好继续支援的准备,同时防备贼人袭营。
杜威算是王德的一个亲信,这样的军功还是留给自己人。
辎重被袭是军中大事,随着出援的步骑调动出营,很快大营内的将士就都知晓了。看着渐渐远去的队伍,营内的留守许多将士不免心内暗自有些遗憾。
这些天王德可劲的督促手下加固营盘,众军心中多数已经是腻烦不已,今日终于知道后路有贼,好赌的一些士卒随即偷偷开出盘口,压下赌注,或赌杜威大胜,或赌救援官军损兵折将有几何能回,算起来,看好杜威的居多,毕竟是多次围剿过本地匪民了,这些汉军大多轻视对方。
莒县、沂州山多,地贫,物产不丰,自古不是各家诸侯争霸的重点,这里出的最多的是役夫而不是精兵,至于落草为寇的多是乱世活不下去的贱民、驱口等,携家带小的多无战力,本地元廷汉军虽不强,对付他们还是胜多败少。
王德随后加派斥候四处探查,并加大探查范围,特别是大营附近的几个山头增派了双倍的瞭望哨。
过了约半个时辰,暮色开始降临。突然山头上传来一声响箭,这是山上的观察哨射箭示警!不久,山头的狼烟也开始冒出来,黑色的烟火在夕阳里翻腾上升。
有敌!大营里一片哗然。王德等观望狼烟,发现只有两股,心内稍稍放心。两股狼烟代表来犯之敌的数量约千人,王德的营内足有两千多部曲,除了刚才排出去支援的五百将士,营内大约还有近两千人马,依托坚固的营寨足以抵挡贼军的进攻。看狼烟升起的方向,是后路出现了敌踪!
不知杜威部遭遇了何事?
来不及细想。王德下令,各部曲纷纷紧急集结,或上营寨胸墙,或准备弓弩。王德登上营寨的胸墙后,正要派人去后路探查,忽然见几个骑卒自远方快速驰来。营内的官兵很快就辨识出这是前不久出发的己方士卒。
士卒一路飞奔,风一般驰到大营,王德示意那骑卒进营禀告。原来是杜威率军去后方支援,行了十几里地就遇到了严顺的辎重队连人带车正在大股贼军的追击下落荒而逃,一些躲避不及或落后的官兵和役夫被追上的贼人围住,砍杀在地。
严顺所部虽有约两百官兵护送,但是追击的贼人至少有五六百人。山道遇袭,官兵难以抵挡,不得不仓皇撤往王德大营。
杜威一声令下,部曲列队迎上,准备接应严顺所部。视线望去,严顺所部不时地留下十几官兵断后,阻挡追击的贼人,其余的官兵和役夫一起使出吃奶的力气推着辎重车辆,在骡马的牵引下尽快往这边赶。
前期每次辎重运输都是近百辆大车,但这次杜威视线所及,只见到五十辆左右,想必部分车辆必然已经落入贼手。杜威在马上立起身子远眺,果然,山道远处,大股土匪身后朦胧现出几辆被遗弃的车辆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