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这样一个风月场所,说白了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妓女。但是南香玉光看外表一点都不像妓女。她从不浓妆艳抹,亦不衣着暴露。她总是淡妆雅服,仪态高贵,谈吐风雅,一派端庄娴静的大家闺秀模样。
当然,对于如何成为一个成功的名妓,南香玉也有自己独到的心得。那就是外表可以像大家闺秀般毫无风尘气,媚态却绝不能少。有道是“旦而不媚,非良才也”。妓女其实也一样,一定要够媚才够风情。
但是,如何在大家闺秀的外表与风尘女子的内在之间,恰到好处地卖弄风情,这里头有一个极其微妙的度。要说这个度很不好拿捏,太过闺秀了,就成了木头美人;太过风尘了,又显得有些低贱。
然而,南香玉却凭着自己的悟性,将这个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从而成就了自己印香楼头牌红伶的艳名不衰。
花听知道,妓女并不像一般人想像中的那样,都是迫于无奈选择了皮肉生涯。事实上,像南香玉这种在妓院长大,从小就被作为摇钱树精心栽培的红倌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受到的折磨摧残最少,得到的利益好处最多,她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奢侈糜烂的寄生生活。让她们离开青楼去靠做工养活自己,她们还不愿意过那种艰苦日子呢。
但是,作为印香楼风光无限的头牌红倌,南香玉一直信心满满地自认是一个可以凭借美色征服天下所有男人的女人。事实上她也的确如此,每一个见过她的男人都会或多或少地为她着迷,石榴裙下臣服者无数。
不过,花听在前段时间有所耳闻,三鑫商社的会长陆予是南香玉在这样一个风月场所中,唯一得不到的那一个。
在南香玉多年的风月生涯中,她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过,却无比清晰地记住了唯一一个不为她所动的年轻刀手。她所有的美色与风情,在他那里似乎都是如风过目,无痕无迹。
南香玉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的,她深知一个女人要在最好的年纪把自己更好地推销出去,所以,陆予拒绝了她没多久,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简茂生搞在了一起。
但也因此头一回嫉妒起了别的女人——也就是陆予现在的追求目标白花听。在此之前,从来都是只有别的女人嫉妒她的份儿。嫉妒她的花容月貌;她的千娇百媚;她的风情万种。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愿意花钱来捧她的男人再多,终究都不是她最想要的那一个。
花听一个回头,便看到了左手边第三张圆木桌上,正同几个大腹便便的客人们举杯畅饮的陆予;他似乎老早在等她的注意,在她的视线调转过来之前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朝她眨了眨眼睛,眼波掠过对面坐的南香玉,也是毫不拘谨地露齿一笑,算是招呼。
南香玉却是神情复杂地看了花听一眼。
她在妓院呆了十几年,别的见识不敢说,对男人的阅历绝对无人能出其右。而陆予这个男人,有着她前所未见的特别。他不但不嫖不赌不抽鸦片,而且还连烟酒都不沾。在一群乌七八糟浊如泥的嫖客中,简直如一泓清泉似的令人心爽神怡。
他的形式做派虽然残忍决断,却浑身透露出一骨子的儒雅闲致,再说了,他还是个教书先生呢!
这样的一个男人出现在你眼前,他既透明又神秘,怎能教人不心动?
当然,除花听外。
对于自己的归宿,南香玉是非常希望可以托付给陆予这样的人,虽然他表现得不近女色,像是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她了解男人了,越是那种不轻易对女人动心的男人,越是容易在动心后彻底沉沦,从此矢志不渝情深不移。
可惜那个人是白花听。
“这次走的这批货……”白起鸿缓缓慢慢张了口,眼角笑意颇附深意,他很是时候地将视线调转到了花听的脸上,“我需要三鑫商社的人。”
花听的嘴唇在酒杯边沿略微地停顿了下。
白起鸿继续笑,“不过我和三鑫的人没打过交道。”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
花听也是极度配合的,“我试试。”
南香玉眼中的敌意便又深了一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