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你今日不收了这丹药,我们大可以送到青郎的手里~”
“卑鄙!”我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勉强压下的咳嗽隐隐又有窜上来的趋势,面上瞬间就白了,只得扶了身旁的苍溪艰难的喘气,“条、条件……说!”
封九连眼底闪过一抹不忍,眼眸半垂,一时之间看不清他的神色,声音却甚是平静:
“有生之年,你秦隐荷不能嫁给沈景恒。”封九连发稍遮住了眼眸,动作却甚是宠溺的揉了揉白无痕的发,白无痕满意的勾上了他的脖子,甚是暧昧。
“不错~你秦隐荷有生之年做不了青郎的妻妾,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了旁人那般娇妻美人在怀的亲热,子孙满堂的美满……让你尝尝当年我所感受到的一切!天帝偏着青郎,所以顺带偏袒你这个南帝,我堂堂白狐一族乃上古神裔,哪能容得你们这般欺辱?!”
“无痕,适可而止便罢,省得再让族人受牵连。”封九连淡淡的说,手一下一下的抚着白无痕的发顺毛。
白无痕闻言,终是冷静下来,挑衅似的将目光投向我。
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我又岂会因了这样的把戏再次让旁人看了痛快去?
我淡定的转身,扶着苍溪往门外走去,“我始终是他的妻,哪怕拿我的命去换,我也不稀罕,若我真的命绝于此,我奢求的不过是在最后的时光,能陪他看看日出,种点小花小草,带着谨儿和毛球,笑谈人生罢了。”
出了那热闹繁华的酒楼,我让苍溪扶着我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休息。
天色已经黑了,此处又是角落,我有些看不清苍溪的神情,只知道他守在一旁,四周很是沉静,与仅一街之隔的繁华街市形成了强烈对比。
我仰头,望着头顶的星空,笑笑,“苍溪……”
“什么?”
“我不是不怕。”
“又在胡扯是不是!”
我哼哼两声,继续道,“我同狐狸一样,真真怕自己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别说傻话。”
“但我更怕的是,若我真的不在了,狐狸会怎样?人人都会劝他另寻新欢,还会说我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可你们知道的,我很小心眼,眼里揉不进沙子……为了不让他红杏出墙,你说,我又怎会轻易死掉?”
“那你就别死啊!”苍溪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天天死啊死的,我听着都烦!凭什么那些人想要你死你就一定会遂了他们的意愿?我们南地的凤凰惹他们又怎样!他们受了欺负,我们难道就没有哑巴吃黄连的时候?!”
我忍不住噗哧一笑,“那是他们闲得没事来找乐子玩呢~”
“找乐子?找乐子会拿辣椒油往你身上泼了引火烧么?仗着自己学了些术法那些个混球就是欺负你那冷冰冰没有反应的呆愣子!老五嘴皮子厉害,今日他若是在,便宜不了那两个臭狐狸去!”
我不自觉抚上那些个就算轮回转世也会带下来的燎火伤疤,轻轻叹息,“过去的事追究也没用了,那时候大家小不懂事。”
“哼!小时候不成体统,大了还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祸害了这处又去祸害别处!”
闻言,我思绪不自觉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些岁月,跟着还没长开的七使到处跑,七使同别族的小孩子言语不和就会开打。
每每夜一知晓了赶到的时候,大家全身都挂了彩,那帮欺负人的小孩一致说是我打了他们,我那时候傻呆呆的觉着冤枉,从始自终我都未说过话动过手,雕像一般站在一边,全当靶子沙包了,怎就会成了那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揍人的肇事者?
七使闻言又要挥拳头,夜一却是问也不问我们一句缘由,诚恳的同那些孩子的父母亲戚道了歉还赔了好多珍贵的丹药宝物,那些人才哼哼唧唧的带着小孩子离开,夜一转身离去的时候,我还听见那些家长的笑骂,以及得到好东西的得意。
势利的人哪里都有,讹诈到了夜一头上夜一也没说什么。
七使不服气,当晚便携了我现了真身一同前去报复,力量上的悬殊很快见了分晓,直打得那些人鼻青脸肿的交出了夜一赔出去的宝物药草,第二天还甚是惊恐的跑到夜一府里当面道歉。
随意释放真身力量的后果很严重,没一个人是下得了床的,夜一很容易便猜到了来龙去脉,根本不顾七使小小身体虚弱不堪,愣是每人打了五十大板,我则因耗损太过足足昏迷了好几天,自然免去了这一顿棍子,七使那时顶着一屁股的伤躺床上还笑我说我命好。
要说憋屈,他们该是首当其冲的,又怎会轮到我身上?
我侧脸去看身旁同样靠着墙壁的苍溪,不知不觉间,当年的玩伴们现在都高出我一个头了,当年的黄毛小子现在都成了英俊的小青年,岁月这个东西,很是磨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苍溪扶我出来的时候,热闹繁华的街道尽头,遥遥的站着一衫青影。
我望着那熟悉的面容,禁不住加快步伐走了过去,临了竟然一绊,直直扑入他的怀里。
“你没走么?”我有些不敢置信。
他顺着我的发,轻叹,“你没走,我又怎舍得先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