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越是歉疚。
沈清然转过头朝薛匪风笑了笑,表示没事。他做菜把薛匪风搞中毒在先,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怪谁。
薛匪风却觉得他在强颜欢笑,不禁更愧疚了。
倘若沈清然能说话,一定会喊疼吧。
他连疼都喊不出。
薛匪风头回心疼别人,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别咬手指。疼的话就咬我。”
手指猛地被薛匪风抽出来,沈清然嘴里一空,差点哼出声。
我不疼,就是爽。
“今晚你睡床上吧。”薛匪风把沈清然的被子拿到床上,“最近天气转寒,多盖一张被子。”
“那你怎么办?”沈清然写道。
“习武之人,不需要。”
沈清然无情指出:“你晚上还要孵蛋,所以还是……”
薛匪风眼里心疼顿收,“哦。”
瞧瞧这委屈的样子,沈清然不太明白,这难道不是一件特别轻松特别适合薛匪风的事情?
“不要压到。”
沈清然像即将外出的企鹅妈妈一样,叮嘱薛匪风看好家里的孩子。然后一骨碌扎进被子,滚了滚,把床铺暖开,可以了。
世界上像他这么贴心,还给暖床大哥哥不多了,沈清然想。
薛匪风无动于衷,一言难尽。
……
沈清然在地上睡着之后,薛匪风悄悄起床,再给他盖一层被子。他对床上的一窝蛋,露出嫌弃的表情。
如果沈清然能下蛋,他还可以勉强孵一孵。
“……”薛匪风皱了皱眉,他刚才在想什么?
屋顶传来轻微的响动,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隙,薛匪风闪身跃出。
常柏得了主子要“纸”的指令,急忙就让常铭送了过来。
上好的宣纸平整顺滑,洁白如雪,常铭打开一箱子笔墨纸砚,给薛匪风过目。
他有些激动,这是不是意味着主子要联系那些旧部,干一番大事业?
首先,就要把那狗日的太子拉下马!
薛匪风接过纸笔,想到它们的用处,握了握拳,语气微妙:“你们最近很闲?”一天一次来这里报到。
可不是没事干……常铭狗腿:“主子的事无小事!属下日夜兼程来的。”
常铭搓着手,快,写信,干他娘的太子!
“你可以走了。”薛匪风挥手。
“啊?”常铭挠挠脑袋,“主子没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吩咐吗?”
薛匪风经他一提醒,转身进屋拿了一兜鸡蛋出来,“你来孵蛋,天亮了再走。”
常铭:“???”主子你缺小鸡我可以给你买啊这是干什么!
“这应该孵不出来的……小时候我家隔壁那二傻子也干过这事,大家都说不行。”
二傻子薛匪风脸色微微僵硬:“真不行?”
“不行,后来那窝蛋都臭了。”常铭小心翼翼捧着鸡蛋,他察觉出主子对这窝蛋的重视了。
搞不好里面有小主子!
常铭天马行空,肃然起敬,话本上说了,山里有成精的女妖,可以和凡人生小妖精!
不不不,他们主子才不是肉体凡胎,应该是妖精沾了主子的光,诞下一窝龙蛋!
他们主子年纪一把,未曾食色,上天一定安排了特殊的机缘。
常铭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热泪盈眶,没错,说得通了,马上就要有十几个圆滚滚的小团子排队叫他叔叔!
薛匪风闻言,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可笑,沈清然想一出是一出,自己怎么还当真了。
“赏给你们了。”薛匪不想再看一眼。
“啊!”不是小主子!
常铭一惊一乍,被薛匪风赐了一个眼刀,别吵醒沈清然。
他想起沈清然吃不下饭的样子,道:“去京都搜罗一些小食,闺中小姐爱吃的尽数挑来……明天先送一些不宜腐败的糕点过来,要软糯精细的……”
“遵命。”常铭想起方才门开合之间看见的景象。
他本来气得跳脚,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抢他主子的被子,现在看主子的反应……果然,他就说是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