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不见人影。他又疑惑地回到房间,红荼照样跪在地上捂脸哭泣,他看着她,忽然想起自家驴肉馆另一个帮手,问红荼,余寂寞的工钱给了没有?红荼不吭声。她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再问,她愣了一下,想起曾给他余寂寞一锭银子,便点头。
刚才门口不是闪过了一道身影吗?是余寂寞来过了,他像往日一样幽灵般藏在这栋瓦屋的附近,可今夜情况特殊,红荼房间门没掩上,而是全部敞开着,以至他看见里面一个男人,这男人背对着门口,不是徐三桂,莫非是红荼的丈夫梅斌回来了?果然是的,他转过脸来,左走一步,竟然看见红荼的背影,她是跪在地上的,并且发出低低的抽泣声。事情一定穿帮了,他猜想徐三桂来过,一定狼狈地逃脱了,要不,咋不见他的影子?余寂寞从门口的亮光中极快地闪过,便失望地朝回返的路上趱,他思忖着,红荼该不会把他与她的丑事说出来吧?要是说出来,该怎样对付呢?不承认,他坚定了这个念头。绕过一条黑咕隆咚的巷道,他踉踉跄跄地赶回了家,妻子问他,今天怎么回这么早?银子带回了没有?
不说了,不说了。余寂寞眉头皱成了疙瘩。
出了什么事吗?马欢意看他行头不对。
反正不关我的事。余寂寞脸上又现出一丝金蝉脱壳的快意。
哼,不关你的事,你刚才板着脸孔干什么?马欢意会察颜观色,接着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余寂寞坐下来,手指摸着椅关,像摸到一个依靠,他的情绪稍微变得积极地说,出了什么事?红荼的男人回来了,撞上了,事情穿帮了。
还说没有事,是你和她做坏事被撞上了是不是?马欢意很紧张地看着他。
还没有轮到我被撞上呢!余寂寞像投机分子占了便宜一样,很优越地跷起二郎腿,仿佛这事确实与他一点干系也没有。马欢意是个精细人,继续问,余寂寞就一五一十地把他看到的情景讲了。马欢意拍着他的脑袋担心地讲:要是红荼那个傻婆娘把你与她的事儿说了咋办?
我猜她不会傻到那个程度,她与徐三桂的事儿都没有摆平,怎会把我与她的事儿扯出来呢?
但愿不会扯出来。马欢意唯恐扯出事儿来,要她退了那几锭银子,自得了银子,她就一直不感觉她和自己的男人亏了,还一直沉浸在有赚头的欢愉之中。余寂寞又站起来,转身望着窗外繁星闪烁而迷离的星空,自鸣得意:幸亏我与红荼的事儿徐三桂一直蒙在鼓里。
第二天清晨,余寂寞像往常一样来到梅斌家的驴肉馆,才进门,就看见了梅斌,正要热情地打个招呼,梅斌却板着脸孔,像冰一样冷。他忽然冲着余寂寞讲:从今天开始,我们家要解雇帮工,生意不做了。听话听音,余寂寞不满地瞪着他说:你是要赶我走吧?不!我是觉得这驴肉馆不开也罢,开了非但不能赚,还会亏。余寂寞分析他话中有话,走出门有些惴惴不安,是不是红荼在他的拳头威逼下屈服了,而说了她与他的丑事?便又感觉不对,如果真是露了馅,那么梅斌会对他的态度更糟糕,甚至主动挑衅而与他发生一场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