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猎枪无望,马达就直截了当地说他的妻子在住院没钱付费,能否想办法借些钱他。裴本名暗里思忖,他的孩子马力在这里养育4年,现在又抱回家里了,在4年间,他们做姑爷姑母的无论从精力还是从财力上付出了很多,马达和吴小花从没有提过,也没有买半点礼品酬谢他们,找他们帮忙就是亲戚,不找他们时,就从不理睬,虽然姑母不计较,作为姑爷的他还是暗自计较的,想到这里,裴本名有些不高兴地说,对不起,没有钱借哦,你自想办法去。
这时,孩子的姑母——他的姐姐不知从哪儿出来,见了马达就问,你来有么事?马达说,么事,吴小花住院没钱付住院费,想找你借钱。姐姐正要说话,裴本名瞪她一眼,又把她叫到一边,低声说:本来可以帮他一点的,你老弟太不知好歹,你看,我们把小马力养育了4年,一句感谢都没有,就把孩子抱走了,这样的人不要缠。姐姐说,他毕竟是我弟弟,怎能不帮?裴本名说,不能帮。
在这个家,不全是由姐姐作主,特别是借钱的事,都是裴本名说了算,姐姐便走到门口,安慰马达说,弟弟,我确实没有办法帮你。但我还是要去医院看吴小花的。
马达郁郁寡欢地踏上归途,太阳已经偏西了,意味着这一天即将过去。要是到了晚上,还不送钱医院,医院就会给吴小花停药,停药就会加重她的病情,马达非常焦急,到哪里去筹钱呢?
走过了几段山路,前面是一个村庄,两面环山,山下是一片竹园,有一条横过竹园的路径,马达沿着路径走进竹园深处,看见几十只羽毛颜色各异的鸡在竹园里啄虫子什么的,忽然产生了一种偷鸡卖钱给妻子住院付费的念头。偷鸡不是那么容易,活脱脱的鸡根本逮不住,假设这个村庄里的人破例允许你在竹园里逮鸡,也逮不了几只,何况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能够逮几只,还得隐蔽。马达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快步走出竹园,在三公里以外的镇上花小钱买了几袋二两重包装的谷子,赶回竹园一撒,鸡们本来觅食一整天,土都扒翻了,正愁没有好吃的,这会儿见有抛撒的谷子,都“咯咯”地叫着,欢蹦乱跳地争着啄食,鸡们咋知这是“最后的晚餐”,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呢?
约莫一刻钟左右,应该赶回家蓄笼的鸡们不能赶回家蓄笼了,一只只在夕阳残照下的竹园里站立不稳而纷纷倒地。而在一丛刺蓬旁蹲下来静候了一老阵的马达,此刻站起来四顾无人就忙开了,把一只只脖子正在歪下去的大肥鸡,麻利捡起来朝他刚在镇上找人要来的两只空蛇皮袋里塞,直塞得满满的,他暗自窃喜:几包谷子制成的老鼠药还真厉害。他拎起来一掂量,一只袋子就足有60多斤,两只袋子共有120多斤,按当时的市场价每斤8元出售,可卖钱近千元,能够解决妻子吴小花一周的住院医疗费。只见马达踹断一根直杆子树,扭下来当木棒将这两袋东西挑出竹园,到了镇上不敢将货上给餐馆什么的,怕被发现,便连夜将货挑到城里,找到河边一家餐馆,餐馆老板看袋里装的都是死鸡,便说我不要,我要活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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